23
“清理現場的研究員有十二人，由我親自負責，”玲博士一邊清單名單，一邊打開通訊器對蝙蝠俠說道，“我的妹妹留守實驗室，負責——”
“不好了！”
陳博士冒冒失失地衝進來，嚇了玲博士一跳。
“怎麼了？”玲博士站了起來。
“摩斯拉、摩斯拉和大衛不見了，”陳博士一副末日臨頭的神情，“我找遍了大樓也沒找到他們！”
“什、什麼？！”
玲博士捂住嘴巴：“摩斯拉和大衛離開了？但她根本無法同大衛溝通，他是怎麼說服她的？”
而與此同時，大衛·維蘭德已經帶著摩斯拉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帝國計劃的實驗室。
他始終虛握著她的指尖，如同克己的紳士般守禮。大衛比摩斯拉高出不少，他的視線始終在她額前長發一般的絨毛處徘徊。
摩斯拉感應到他的目光，抬起頭來。
複眼與人造眼球相對，縱然無法溝通，大衛依然讀懂了摩斯拉眼中的疑惑。
“跟我來，”他沉聲說道，“我知道真正的異形皇後在哪。”
他帶她再次走入了哥譚的下水道係統。
狹窄的通道惡臭熏天，生化人一襲白色衣衫卻無動於衷，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摩斯拉的身上。飛蛾少女不願意後爪沾上汙水，便輕輕振翅，在地下水道中騰至半空。
大衛因此笑了起來。
“這點倒是像極了人類，”他說，“不想要汙濁弄臟自己的身體。”
摩斯拉歪著頭看了他一眼。
“走吧。”
大衛若無其事地踏入汙水之中。
“異形是種很狡猾的生物，”他解釋道，“你幾次阻撓它們襲擊人類，皇後認識了你，便下達命令，讓她的所有孩子碰見你就離開。同樣地，皇後也明白狡兔三窟的道理，他們絕對找不到這裡來。”
摩斯拉仍然在看著他。
“你想問我為什麼會知道是嗎？”
生化人停下步伐，迎上摩斯拉的目光，四目相對，一“人”一蛾片刻無言。
大衛率先打破了沉默：“因為我很了解它們。”說著他再次邁開步子。
這一次，大衛不再開口。
他們走了許久，如果摩斯拉有精準的時間觀念，會詫異於大衛帶著她在彎彎繞繞的地下水道走了近兩個小時不曾有迷路的跡象。
最終，他們走回了蝙蝠俠發現大衛·維蘭德地方。
就在那個角落，就在那倒塌的雜物堆之後，生化人推開了厚厚紙箱遮蓋的一扇緊急通道鐵門，通道極其狹窄，摩斯拉不得不收攏鱗翅才能進入。
而通過緊急通道之後，視野豁然開朗。
大衛踩到地麵上，汙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說不上來屬於什麼的分泌物。漆黑不見光的地下空曠幽靜，成為了不借助眼睛視物的生物天然的溫床。
“我從未想到會回到二十一世紀伊始，”生化人凝望著漆黑的環境，輕聲說道，“更沒料到會遇到你，摩斯拉。”
摩斯拉靜靜上前。
她的前爪踩到液體上，發出“啪嗒”一聲響。而後飛蛾少女張開了翅膀，大片鱗粉抖落下來，淅淅瀝瀝灑在液體之上。
這是昆蟲用以震懾敵人的反應。
彎下脊柱、姿態戒備，摩斯拉已然進入了備戰狀態。
她收斂了所有情緒的淺藍複眼，越過大衛的肩頭，看向盤踞在上方的，通體金屬色的異形。
之前正義聯盟見過的所有異形，都有著碩大且平滑的頭顱，身形也與高達的人類並無二致。而此時此刻停留在大衛·維蘭德身後的則要更為巨大，她的頭顱自三分之二處呈均勻分叉，帶著猶如古代圖騰般的紋路。
“我一直認為異形是這宇宙獨一無二的生物，”大衛就像是察覺不到身後的怪物一般，他用他清澈的藍眼迷戀地看著眼前進入警惕的飛蛾少女，“直到我看見了你，真正的怪物女王。”
毋須任何人說明。
毋須任何語言。
當摩斯拉定位到這隻與眾不同的異形時，就已經辨認出了她的身份。
“既然你能接觸到異形的意識，一旦殺死皇後，”大衛說道，“你就能取代她的位置。”
——真正的異形皇後，做出了與摩斯拉近乎一樣的攻擊姿態。
死寂般的地下氣氛緊繃，很長時間內異形皇後與摩斯拉誰都沒有動。兩尊身披外骨骼的生物仿佛雕塑般凝視著對方——即使皇後沒有眼睛，可她仍然鎖定住摩斯拉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