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柳兒疑惑不解,但還是俯身照做了。
昊真伸出了手,手指勾下了她的衣領,看到了她白皙頸項上的傷痕,問:“自己把自己給傷的?痛嗎?”
邵柳兒方知他是要看這個,把他手摁下,用被子蓋住了,“一點小傷,不痛,沒關係的。”
昊真:“以後不要這麼傻了,萬一你衝動過頭了我到哪找我的王妃去?”
邵柳兒苦笑:“妾身當時真的是沒了辦法,隻能是豁出去了。”
昊真露出溫柔笑意,手又從被子裡伸了出來,輕輕握住了她的柔荑,“事情經過,我醒來後,車先生都告訴我了。連步尋親自去求人都沒用,而你卻做到了。為了救我,你以拔劍自刎脅迫,跪在無心先生的門口磕了無數個頭,哀求了無數次,最後連站都站不起來了,才換得無心先生大發慈悲,真正是委屈你了。”
邵柳兒又將他手塞回了被子裡,“王爺,這都是我該做的。”
昊真:“得妻如此,夫複何求。柳兒,本王這條命是你救的。”
“王爺言重了……”邵柳兒不願居功,說到無心的事,她又有些走神了,怔怔失神。
直到昊真捏了捏她手,才將她喚醒過來,“聽說你幾天沒好好合過眼,是不是熬的太累了沒緩過來?累了就回去歇著,不用守著我,我沒事的。來人,送王妃回去歇著!”
……
無心也醒了,不讓打擾,孤零零躺在庭院中的躺椅上,眺望著夜空的明月,怔怔出神。
在齊京這麼久,一直想見卻不敢見的人終於見到了,他本想質問她為何不守約,為何要嫁給彆人。
他本想報複所有拆散他們的人,他想報複邵平波,他想報複牛有道,他甚至希望殺了占有她的人。
可結果呢,他卻要去救她的男人,救活那個男人後讓那個男人和她朝夕相守,而他隻能空守一輪明月,他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他想起了自己當年剛醒來時的情形,身在一堆瓶瓶罐罐充滿藥味的空間內。
當獲悉救自己的老頭就是大名鼎鼎的鬼醫後,他想起了邵平波的三年之約,要有出息了才肯把邵柳兒嫁給他,於是他瘋狂哀求鬼醫收他為徒,想不惜代價抓住這個機會。
老頭被他折騰的不耐煩了,敷衍他,扔了一本醫書給他,說他三天之內若能全部背下來,就答應收他為徒。
結果他做到了,這也是他這個書生唯一最擅長的事,老頭無語之下沒有食言,收了他。
更讓老頭意外的是,自己這個傻徒弟,一個百無一用的迂腐書生,居然具備這方麵的天賦,醫學方麵的東西學的很快,是個天生學醫的料,有點撞上了的感覺。
可是老頭知道他學醫的目的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女人,老頭不想讓他出山,讓他忘記那些是是非非。
他不肯,於是老頭又刁難他,說想有出息首先自己本事得到家,否則出去貽笑大方不說還會壞了他的名聲,那你也算不上有出息,有什麼資格娶人家?老頭給出了一百零八種病症,說隻要能把這些病給治好了,才算是真正出師了。
為了出師,為了三年之約,他拖著病體瘋狂學習,藥穀裡具備一切他想要的學習條件,他求知若渴。
最後,師徒分彆前,老頭看著自己很無語的樣子,他永遠記得。
他完成了師傅的出師條件,不但完成了,還趕在三年之約前完成了。
老頭說他天賦很好,真的不希望他倒在兒女之情上,並叮囑了一堆話。
離開藥穀後,他才明白了師傅有些話是什麼意思,邵柳兒已經嫁人了,師傅之前應該是知道的,隻是不忍告訴他真相而已,他現在的身體不宜太受刺激。
出山後的第一件事,是順帶完成老頭交代的一件事情,師弟的家人遇上了麻煩,讓他去給師弟家人解毒……
齊京表麵看似平靜,齊京之外,卻是真正的風起雲湧,注定要攪動整個齊國大地。
經過長時間的縝密謀劃,動用強大的晉國諜報力量,不惜代價攻破呼延無恨麾下部分大軍的通訊中樞,隻是邵平波的先手,邵平波知道這樣對齊國對衛援軍造不成什麼影響,最多也隻是能遲滯大軍幾日而已。
整個齊國各方麵的聯絡渠道太多了,洞穿陰謀太容易了,根本不可能真正意義上控製齊軍的通訊能力。
但這就是他要造成的效果,事情雖小,可站在齊國的立場來看,連自己軍方的通訊渠道都被敵人給控製了,這還得了,仗還怎麼打?滅國都是有可能的,此舉肯定要引起得齊國校事台全力掃清隱患。
先是皇族大量中毒,引出校事台的力量。
接著又是作戰大軍失控,引得校事台的力量全麵反撲。
接連事件幾乎調動了齊國校事台的所有力量。
校事台全麵反撲後較勁的對象,邵平波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
攻破齊軍部分通訊中樞就是餌,這就是連環套的開始。
為了攻破齊軍通訊中樞,而不惜一切代價的行動,導致了晉國黑水台的潛伏網絡不可避免的被暴露就是誘餌。
事件的嚴重性,不惜代價的誘餌作用,令邵平波成功調動了、吸引了校事台的力量,這僅僅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