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歡兒哪肯輕易退下,大聲道:“一國公主,嫁人,且是下嫁官宦人家,又豈止是後宮家事?女兒為鼓舞軍心士氣,親赴前線,乃為國赴險,如今卻落得如此罵名,又豈止是家事?將士有功尚且要論功行賞,女兒反倒沒臉見人了。”
“父皇,非是女兒不肯聽命退下,而是女兒心中已有如意郎君人選,但怕朝中大員反對,又怕父皇食言,故而女兒想當著百官和父皇的麵,問父皇一句,女兒前去西屏關之前,父皇曾答應女兒一個要求,父皇可還記得?”
已有如意郎君人選?眾臣再次左右觀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心揪著,都在琢磨,誰呀?公主鬨到這個地步,這真要是當場提出來了,怕是跑不掉了。
尤其是那些個家中有才俊兒郎且未嫁的,很是擔心被公主給看中了。
太叔雄:“孤王自然記得,允你提一個條件!但這條件是有前提的,需合情合理!”
太叔歡兒:“女兒為國赴險,落得如此地步,人人嫌棄,無人敢娶,怕是要誤了終身,如今隻想請父皇賜婚一官宦人家,難道連這也過分了,也不算合情合理嗎?”
殿外,廣場邊緣的月門旁,雨傘遮掩下的蘭貴妃緊抓衣襟,很是緊張忐忑。
朝堂上究竟會發生什麼情況,賈無群也難以確定,不過在神廟時卻教了應變之法。
辦法雖好,但蘭貴妃很擔心女兒上朝後會緊張害怕,會說不清楚,而導致無法達到效果。此時她隻怕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女兒不但不緊張,反而是冷靜的很,遵照應變,可謂應對的有模有樣。
殿內,高高在上的太叔雄略沉默,詭譎目光慢慢掃過眾臣,心裡嘀咕,這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女兒出了這樣的事,換了平常指婚的話,這一幫子怕是都要推卻,都不肯答應,如今女兒當場鬨成這樣,這群家夥反而不好推辭了。
作為父親的,多少也有些好奇,自己女兒心中的如意郎君會是誰?他也想先看看女兒提出的情況再做決斷。
一群大臣留心到了陛下的目光,皆被這目光弄得心裡有些發毛。
稍許之後,太叔雄徐徐道:“諸位,公主心中的如意郎君是哪家的,孤王也不知道,孤王隻想問諸位一句,可願為孤王分憂?”
分這憂?願分這憂才怪了!心中一個個不肯,嘴中卻異口同聲道:“願為陛下分憂!”
太叔雄:“若公主選中哪家兒郎,可願娶?”
眾臣如同商量好了一般,再次異口同聲,“蒙公主垂青,願娶!”
口是心非到了這個地步,一個個的,連自己都覺得過分了。
“好!”太叔雄點頭讚許一聲,目光又落在女兒身上,“歡兒,你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是哪家的兒郎,不妨先說來聽聽。”話中依然留了餘地,沒把話給說死,以便讓自己掌握住最後的決斷權。
太叔歡兒不帶猶豫的,脆聲吐出一個人物來,“北州刺史,邵平波!”
晉國之前不好安置邵平波的官職,太叔雄想了個妙招,把邵平波的官職封在了他國,不惹朝中非議,又給了邵平波相應的待遇級彆。
邵平波?堂內一靜,百官皆當場愣住了。
竟然是邵平波?太叔雄也有些傻眼了。
這個結果真正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太叔歡兒慷慨陳詞道:“女兒前往西屏關鼓舞軍心士氣,乃邵平波獻策,也是因此導致女兒聲名受辱。女兒是不是清白的,邵大人卻是清清楚楚,女兒無法自辯,邵大人怕是也無法幫女兒辯解清楚,若邵大人願娶女兒,謠言不攻自破!”
太叔雄愣神之後,一張臉黑了下來,對於邵平波,他是極為欣賞的。
尤其這次的謀國之戰,邵平波的能力得到了確認,西屏關那麼難啃的骨頭,連整個黑水台都拿不下來,邵平波一出手就搞定了,更是讓他欣賞不已。
搞定西屏關的過程也許有些不光彩,也令他付出了一個女兒的代價,可謀國之爭,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戰場上兵不厭詐,哪還在乎什麼光彩不光彩的。
有如此人才相助,何愁平不了天下,如此人才豈能屈待?
女兒是不是清白的,他很清楚,若因此惹得邵平波受辱怨恨,有些得不償失,把女兒硬塞給哪家的兒郎都行,唯獨塞給邵平波不合適,這不是善待駕馭功臣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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