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有道身形落在了水麵,站在水麵漂浮,稀裡嘩啦的冰雹砸在水麵,浮浮沉沉的大片冰珠子隨水流而去,上空白霧嫋嫋消散。
渾身濕漉漉的牛有道微微一笑,對最近潛心修煉的進度頗為滿意。
現在看來,東郭浩然授予他的傳法護身符真是幫了他的大忙,否則哪有這麼快的修行進度。
耳畔傳來的嘩嘩聲,令他回頭看向了前方山崖下的瀑布,轉身,淩波微步,在水麵踏波而行,朝瀑布不疾不徐地走去,身上霧氣升騰,衣服快速烘乾。
一人身上冒著白煙踏波而行的畫麵,在這山穀中顯得有些詭異。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閃來,喊了聲道:“道爺!”
來者正是圓方。
牛有道頭也不回,“我說了,沒什麼要緊事最近不要打擾我。”
圓方伴行在岸上,說道:“金州那邊的消息。”
牛有道立刻閃身到了岸上,他是交代過沒什麼要緊事不要打擾他修煉,不過有幾個麵他是緊盯的,早有布置的金州那邊就是其一。
有些麻煩不解決掉,他以後也彆想自在,也彆想安心修煉。
“什麼情況?”牛有道問道。
圓方道:“宋國那邊一個叫樸雲方的名醫到了金州一個醫館內坐堂,不少百姓聞訊前去診治,醫館外大排長龍,驚動了海如月。”
牛有道立問:“方哲攔下沒有?”
圓方:“此事一出,方哲立刻拜見了海如月,遵道爺的吩咐,告知海如月,說這個樸雲方是道爺安排去金州府城的,另有目的,治不了蕭天振的病,阻止了她將人召進府診治。不過海如月也在質問方哲,問道爺您在搞什麼鬼,警告道爺不要在她的地盤上惹事。同時,海如月也在問道爺答應的赤陽朱果什麼時候找來給她。”
“阻止了就好。”牛有道嗬嗬一笑,對海如月的不滿並未放心上,嘴角露出一抹詭異,“還真沉的住氣,一直沒動靜,我還以為我判斷出現了失誤,終於觸網了,看來好戲要開始了。”
無論是冰雪閣那邊,還是北州那邊,又或是金州,他早就在暗中張網以待。
他就像是躲在網後的蜘蛛,收縮了獠牙保持靜默,保持著足夠的耐心,一直在等飛蛾觸網。
儘管蜘蛛和飛蛾都在小心翼翼,但卻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明與暗之間的較量。
“走!去看看費長流費掌門。”牛有道揮了揮手,帶了圓方一起離去。
留仙宗的中樞暫時在一座開辟的山洞內,兩人抵達這邊時,牛有道偏頭看向一名守山弟子,正是崔遠。
圓方也看了眼崔遠,忍不住嘿嘿輕笑一聲,有些事情當事人心知肚明。
崔遠目光偏向了一旁,有點心虛,也有點鬨心。
經過通報,兩人很快見到了費長流。
如今寄人籬下,費大掌門也沒理由不見。
見麵請坐,費長流讓人上茶,坐下後問道:“你不是閉關修煉不讓輕易打擾嗎?”
牛有道:“過來提醒一下,冰雪閣那邊應該快有動靜了,讓你的人打起精神來豎起耳朵、睜大眼睛。”
費長流皺眉:“你確定?”他留的那部分在冰雪閣的人等了這麼久,早就有點沒耐心了。
牛有道頷首:“確定!”
其實他也不能確定邵平波會不會是在冰雪閣那邊攤牌,不過全麵撒網總能撈到一處。
“知道了,會交代下去。”費長流微微點頭應下,複又提醒道:“我這邊已經收到消息了,天玉門那酒賣的可不便宜,一壇價值千金,足足一千金幣一壇,真正是暴利,他們這回怕是要賺個盆滿缽滿!你答應的事情是不是該給我們三家一個答複了?”
賣這麼貴?牛有道多少有些訝異,不過天玉門既然敢這樣做,肯定是做過盤算有把握的,具體情況他還要再了解一下。“這個你放心,他們每個月都會來取貨,我會找合適的機會開口。”
隨便小談了兩句,兩人便告辭了。
見到兩人出來,崔遠卻有些慌了,因為兩人朝他走了過來,他不知是個什麼意思,在人家的地盤上,想躲又能躲哪去?
近前,麵對上了,牛有道笑道:“崔兄,好久不見。”
崔遠目光瞟了瞟四周,低聲道:“你想乾什麼?”
牛有道:“放輕鬆點,不會有事,咱們本就認識,見麵打個招呼也沒什麼,你隨便編個借口都能糊弄過去。”
崔遠:“職責在身,恕不奉陪!”顯然有些唯恐避之不及。
牛有道笑道:“朋友一場,想必崔兄也不想看我出事,今後留仙宗這邊若有什麼異常,還望崔兄及時提醒,直接找我不方便可以找圓方,或找袁罡、黑牡丹他們都行。手頭上若是有什麼困難,也可以找他們。你放心,我不虧待朋友,有機會我會助你在留仙宗往上爬。”
圓方又是嘿嘿一笑,當初還不理解道爺為何放過這廝,現在懂了。
他發現道爺很善於把彆人的人變成他的人,這個崔遠,還有那個姚有量,之前那個陸聖中好像也是,悄無聲息、不著痕跡地在人家門派中安插了自己人,這才叫深謀遠慮,值得學習啊!
其實還有一個他不知道的,也已悄無聲息不留任何破綻地安插到了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