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有道:“我是一片好意。”
“好意總是容易讓人誤會。”左德頌兩手身後一背,反問:“若是惹得老夫不高興了,老夫也不敢保證你還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最好現在說兩句讓老夫覺得開心的話,否則你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牛有道亦反問一句:“是嗎?左大人不妨問問錢幽,府中護衛比之卓超如何?我若是在左府出了事,後果會很嚴重!”
錢幽迅速朝門外打量了一眼,眼神中驟湧起警惕。
左德頌眯眼盯著他。
牛有道繼續提醒道:“不是猛龍不過江,我既然敢來,不會沒有準備!”
左德頌:“你彆忘了,這裡是齊國京城,由不得誰肆意妄為!”
言下之意很簡單,我就算放你離開左府,你也離不開齊國京城。
牛有道針鋒相對:“左大人也不要忘了,天下看似由諸國分治,實則是由修士掌控,而不是哪個朝廷!”
此話言之鏗鏘有力且不容置疑,可謂令左德頌心中一震。
兩人四目對峙,左德頌忽擺了擺手,“你們兩個先出去。”
牛有道也對令狐秋微微點頭,令狐秋和錢幽相視一眼,不知這一老一少談什麼需要他們回避,慢慢轉身離開了正廳。
待沒了其他人,左德頌問:“我幫你遞話有什麼好處?”
牛有道:“我這個人喜歡交朋友,一直都認為多個朋友多條路。我知道左大人身居高位,未必看得上我這種打打殺殺的匹夫,未必願意結交,不過我今天可以把話撂在這,今後左大人若有什麼我能力所能及的事,儘管開口吩咐,我當儘力而為!燕國庸平郡王那邊,我還是有點影響力的,左大人說不定哪天就有能用上的時候。我這般承諾,左大人未必肯信,不過對左大人來說,也並不損失什麼,試試又有何妨?”
左德頌目光詭譎閃爍,忽然哈哈一笑,抬手拍了拍牛有道的胳膊,“年輕人有點意思!”
牛有道也換了笑容,“隻是不知左大人是什麼意思?”
“年輕人有朝氣,有衝勁,我喜歡!”左德頌指著他鼻子點了點,笑著點頭,“幫你收賬是不可能的,不過這事我可以幫你向宮裡提醒一下,至於宮裡會不會還你的錢,那可不是我能左右的。”
牛有道笑容可掬,“錢財乃身外之物,能結識左大人才是最重要的,若左大人說這賬不要收了,我立馬視之如糞土,長公主欠賬的事保證絕口不再提起!”
“你的賬收不收是你的事,兩百萬金幣我可沒那麼大的金口讓誰輕易棄之。”左德頌擺了擺手,又拍了拍他胳膊,“以後想來左府坐坐,隨時可來,對外就以代表庸平郡王的名義來吧!”
牛有道明白他的意思,齊國大行令的府邸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進出的地方,不說經常往這裡跑,哪怕是偶爾往這裡跑,也容易授人以柄。
以商朝宗的名義來就不一樣了,商朝宗那邊某種程度上左右著燕國局勢,以商朝宗的名義就等於是商朝宗那一方諸侯私下派遣的使臣,而左德頌掌管的正是齊國外交,來往就理所當然了。
當然,就算是以商朝宗的名義來,也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人家給了這樣的話,說隨時可來,等於是答應了交他這個朋友,是不是敷衍、會不會兌現隻有對方自己心裡清楚。
“好,左大人公務繁忙,不便過久打擾,在下先行告辭!”牛有道拱手拜彆。
左德頌朝外大聲道:“送客!”
錢幽聞聲快步而來,對牛有道伸手相請。
外麵與令狐秋會麵,離開時,有一人與這邊幾人擦身而過,正是府中前去飛瀑台觀戰的修士陳彆。
陳彆一步三回頭,不知道錢幽送的是什麼人,快步登上台階,到了屋簷下的左德頌身邊,“左公,兩位是什麼人?”
左德頌:“牛有道、令狐秋,這兩個名字你應該不陌生吧?”
“牛有道?”陳彆驚訝,“牛有道來了這裡?”
他真沒想到牛有道沒去飛瀑台應戰居然是來了左府。
左德頌問:“有什麼不妥嗎?”
“飛瀑台那邊,他派了一群高手過去,把那個玄子春給宰了……”陳彆將在飛瀑台目睹的詳細經過講了遍。
左德頌愣住,還以為牛有道怕出糗,因此事先暗中下殺手殺了挑戰者,誰知居然是這麼個情形,牛有道人在這邊拜訪,那邊卻派了人去公然殺人,這一文一武並行的手段令他深思許久,最終徐徐呢喃著,“好一個不是猛龍不過江,這是想興風作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