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升明月,浪濤浪潮。
一座黑影矗立在海麵,是一座巨大礁石,不遠處,一艘大船駛過。
這艘大船不僅僅是駛過,而是反複來回的駛過。
在外人眼裡看著,也許是從這裡經過,實則一直在這片海域來回行駛,如此一來,反倒不容易讓人覺得這船是在這片海域逗留。
此船正是約定與牛有道碰頭的那艘船,但並不是裝載戰馬的船,而是裝有補給的兩百艘船中的一隻。
裝載戰馬的船早就走了,牛有道也不會讓裝有戰馬的船在這裡逗留,那樣太危險了,一旦出了意外,很容易暴露這邊劫持戰馬的事。
一艘裝著補給的船,遇事怎麼解釋都行。
甲板船頭,黑牡丹和公孫布並肩而立,眺望著海岸方向。
“怎麼還不來?”黑牡丹明顯有些焦慮。
她的焦慮不是沒有原因的,儘管不知道牛有道在京城究竟乾了什麼,可從沈秋傳來的消息中知道扶芳園把紅袖、紅拂給趕了出去,之後脫身又甩掉了令狐秋,她當時就意識到了,道爺十有八九是和令狐秋捅破窗戶紙了。
牛有道和令狐秋之間的事,她之前是最清楚的,也知道令狐秋的身份,跟令狐秋一攤牌,就意味著和曉月閣對上了。
儘管她早就知道牛有道和令狐秋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遲早是要攤牌的,可當這一天來到時,她還是忍不住心驚肉跳。曉月閣是個多麼可怕的存在,她不是不知道。
公孫布安慰道:“放心,從之前接到的傳訊來判斷,應該離這裡不是很遠了。”
就在這時,一隻金翅劃破夜空,飛向此船,直接鑽進了船艙的一扇窗戶內。
二人相視一眼,迅速轉身離開了船頭,來到了船艙內,一起鑽進了存放金翅發放消息的客艙內。
“是道爺那邊來的消息嗎?”公孫布關門問了聲。
守在艙內的兩名弟子剛取出密信,雙雙起身,一人回道:“是,是道爺那邊來的消息。”
公孫布沉聲道:“快譯出來。”
“是!”那弟子應下,迅速譯出內容,寫在了一張紙上,然後交給了公孫布。
黑牡丹立刻伸了腦袋與其一起查看密信內容,看過後,兩人麵麵相覷。
公孫布皺眉嘀咕:“什麼情況?不是在這裡碰頭嗎?讓我們明天天亮就出發是什麼意思?”
黑牡丹繃著臉道:“肯定是出了什麼意外,不想我們這裡暴露,立刻傳訊問明情況!”
公孫布點頭,當即下令道:“回消息,問明情況!”
“是!”兩名弟子迅速執行。
不多時,一隻金翅放飛了出去。
接下來的時間,公孫布和黑牡丹處在了焦慮等待中,時而在船艙內徘徊,時而在艙外甲板上。
然而這次的等待時間並不太長,兩個時辰的樣子就見一隻金翅穿破夜空返回。
兩人再次跑回了船艙,公孫布還是那句話,“是道爺那邊的消息嗎?”
“是的!”弟子恭敬回道。
公孫布伸手一指密信,“快譯出來!”
回頭再看向黑牡丹,“從金翅來回的時間上看,算單程的話,最多不超過半天應該就可以到了,看來道爺說的天亮前開船也不是沒道理的。”
黑牡丹抿著唇,其實兩人心裡都不那麼樂觀,道爺說天亮讓他們走,可沒說天亮會到這裡跟他們碰頭。
等到拿到譯好的內容看過後,公孫布和黑牡丹都沉默了。
兩人沒有在五梁山弟子麵前說太多引人憂慮的話,離開了這間客艙。
出船艙時,黑牡丹順帶敲開了段虎的房間,在門口對裡麵的段虎招手示意了一下。
公孫布多看了黑牡丹一眼,不知道她招段虎出來是什麼意思,這種讓人擔心的事應該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段虎迅速出來,跟了兩人一起到了甲板船頭,問:“大姐,你臉色不好,怎麼了?”
黑牡丹把密信遞給了他看。
段虎看過後,驚疑不定道:“不是在這裡碰頭嗎?讓另一撥去晉國那邊的海島是什麼意思?”
黑牡丹道:“沈秋說的很明顯,行蹤暴露了,道爺察覺到了什麼危險,所以五人才分成了兩撥。”
段虎看看公孫布,又看看黑牡丹,問:“有危險嗎?那怎麼辦?”
黑牡丹問:“跟我走一趟,你我幫道爺引開可能的危險,你怕不怕?”
段虎挺胸道:“你都不怕,我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