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走的留不住,鬼母不願久留,說走就走了。
牛有道親自相送,人家不願走山穀正路,遁入了後山蒼莽山林之中,轉瞬即逝。
“看你的樣子,似乎很不想鬼母離開。”陪同的管芳儀見牛有道神色不對,問了聲。
“唉!”牛有道唉聲歎氣。
他哪是什麼不想讓鬼母離去,而是不想鬼母去渡雲山,鬼母和雲姬是姐妹,他和雲姬的兒子是結拜兄弟,然後他和鬼母又是結拜姐弟。
哎呀!這關係,他自己想想都尷尬,若是讓鬼母知道了,好像也挺尷尬的……
齊京皇宮,正在批閱奏章的昊雲圖抬頭,有點訝異,“讓放了令狐秋?”
站立在旁的步尋略欠身,“是的,牛有道來信拜托,說令狐秋畢竟是他的結拜兄弟,不願再看兄弟受苦,懇請陛下放了令狐秋。”
“不願再看兄弟受苦?”昊雲圖嘿嘿冷笑兩聲,“把自己兄弟弄進大牢受苦的是他自己吧?這家夥虛情假意的,劫了北州的戰馬,又來這套,手段忒多,究竟在搞什麼鬼?”
步尋道:“老奴也覺得此事蹊蹺。陛下,那令狐秋還放不放?”
昊雲圖擱筆在旁,靠在了椅背,琢磨了一陣,徐徐道:“他落在了我們的手上,曉月閣該切斷的應該都切斷了,該準備的也應該有了準備,留在我們手上也沒了什麼用處。商朝宗那邊,到時候還用得上那家夥,這令狐秋已經沒了什麼價值,頂多誘兩隻蒼蠅來拍打,食之無味,放了吧!不過最好還是盯一下,看看牛有道那家夥究竟在搞什麼鬼,那家夥連北州那麼大數目的戰馬都能劫走,辦事很有一套,盯著看看。”
“是!”步尋應下。
傍晚時分,扶芳園,獨孤靜快步進入一座僻靜小院。
小院內,玉蒼正心神不寧地徘徊著,見到獨孤靜來到,瞬間精神一振,露出詢問眼神。
獨孤靜微微點了點頭,玉蒼立刻揮袖示意屋裡說話。
師徒兩個迅速進了屋內,並迅速把門一關。
玉蒼轉身,已是迫不及待問道:“東西呢?”
獨孤靜伸手進懷裡,取出了一隻白布包,將白布攤開,露出了裡麵的銅鏡,雙手奉上。
玉蒼一把拿到了手中,翻來覆去查看,又迅速走到桌案前,再次打開了那本古舊的冊子,翻到了有銅鏡拓印圖案的那一頁,仔細在那對比著銅鏡上的花紋。
獨孤靜在旁凝神靜氣看著。
好一會兒後,啪一聲,玉蒼一手合上了冊子,銅鏡摁在了胸口,一臉如飲美酒的酣暢感。
獨孤靜從師傅難得一見的失態上看出了結果,但還是忍不住確認,“師傅,怎麼樣?”
玉蒼美滿微笑道:“對上了,都對上了。”
“那就好!”獨孤靜連連點頭,複又小心謹慎道:“師傅,會不會有假?”
玉蒼:“還要做最後的確認。”
獨孤靜:“可需要什麼?弟子這就去準備。”
玉蒼看了眼窗外天色,“有些東西你能準備,有些東西你可準備不了。”
獨孤靜拱手道:“師傅需要什麼東西儘管吩咐,弟子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弄來。”
“哈哈!”玉蒼開懷大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指向窗外,“時辰不到,你想準備也準備不了,需晚上皓月當空之時,鬥轉星移豈是你能準備來的?”
“晚上?”獨孤靜狐疑。
玉蒼再次翻看手中銅鏡,伸手反複摸索了一陣,最後親手藏入了自己的懷中,貼身存放好了後,方笑問:“交易時的談判如何?”
獨孤靜回過神來,回道:“省了五百萬金幣。”
玉蒼歎道:“那家夥最好不要做什麼手腳,隻要是真的,就算給他一千萬又如何。”
獨孤靜道:“師傅,牛有道還讓帶了一番話給您。”
玉蒼哦了聲,“說來聽聽。”
“他說,不打不相識,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不一定非要做敵人,少一個敵人路好走,其實做朋友也是一個選擇……”獨孤靜將轉來的牛有道的原話奉上。
玉蒼聽完後,若有所思,撚須自言自語道:“天下人,天下事,人人可畏,人人可敬…”忽微微一笑搖頭,“這人有點意思,的確是個聰明人,你覺得他的意見如何?”
獨孤靜沉吟著說道:“弟子覺得似乎有些道理。”
玉蒼屋內來回徘徊,踱步徐徐道:“年輕人就是頭腦活絡,倒是我們顯得有些迂腐了。是啊,雙方關係既然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未必要鬥個你死我活,遇上了合適的機會為什麼不能合作?對大家都有好處。”
獨孤靜試著問道:“師傅,您的意思是,答應和他建立一條直接聯係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