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大澤,鬱鬱蔥蔥,一片斷崖迎朝陽,一棵老鬆下,一掛秋千上,管芳儀坐在上麵蕩著,裙帶兒飄飄,悠然自得。
牛有道在不遠處迎著朝陽盤膝打坐。
公孫布飛掠上山,遠遠提醒了一聲,“道爺!”
牛有道聞聲收功,徐徐睜開了雙眼站起,公孫布這才湊上前來,稟報道:“南州戰事差不多了,已在收尾,不出意外的話,南州落在天玉門手上已成定局。”
牛有道略搖頭,不勝感慨道:“還以為要打上一段時間,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看來計劃不提前是不行了,通知猴子那邊,動手吧!”
“是!”公孫布應下,又飄然下山。
秋千上翹著二郎腿的管芳儀順著秋千擺勢飄出,落在了牛有道的身邊,問:“你究竟要乾什麼?”
牛有道:“有些東西不需要問,問了我也不會說,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你那邊的人不要出問題就行。”
管芳儀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放心,陳伯親自帶人去了,會聽你那個大紅臉指揮的。”
……
金州,一輛馬車,十幾名隨從,簡裝低調,從東城門而出。
馬車內的蕭天振個頭似乎高了不少,臉上也有了血色,亦顯得成熟了不少,隻是眉目眼神間偶有陰鬱神色閃過,目光不時瞥向一旁陪坐在車內的袁罡。
袁罡閉目養神中,麵無表情,他知道蕭天振在打量他。
因獲悉袁罡和海如月之間的關係,牛有道讓他悄悄來了海如月這邊。
結果到了這邊後,袁罡有些意外,蕭天振屢屢暗中表示出要與他私下接觸的意思。
袁罡之前一直沒理會,這次接到牛有道的消息後,終於答應了下來,陪了蕭天振一起出來狩獵。
一行人員離城幾十裡,來到了一片山林中,馬車不便前行,車上的人下來了,蕭天振和袁罡都換上了馬,背上了弓箭,闖入了茫茫大山中。
袁罡背著弓箭沒有狩獵的意思,倒是蕭天振拉出幾聲弓響,發出幾箭,隻射中了一隻兔子。箭法如何姑且不論,較之當年不能進行劇烈運動的病軀,蕭天振如今的身體已不知好了多少倍。
就這麼一隻兔子,蕭天振的雅興卻是不小,讓袁罡幫忙洗剝,自己撿了乾柴在一小山崗上點了火。
袁罡從小溪旁洗剝了兔子回來,在蕭天振的示意下架在了火上烤。
坐在火堆旁,烤著兔子,袁罡目光四處瞥了瞥,發現隨行護衛已經被蕭天振給趕遠了些,守在了小山崗的四周,也不知蕭天振這小子約自己出來見麵究竟想乾什麼。
目光瞥向蕭天振時,發現蕭天振也正盯著自己,盯向自己的眼神中彆有深意。
“刺史有事?”袁罡問了聲。
蕭天振:“刺史?袁大哥覺得我有資格做金州刺史嗎?”
袁罡不懂他這話什麼意思:“難道公子不是金州刺史嗎?”
蕭天振毫不諱言道:“我隻是個名義上的傀儡罷了,真正掌握金州大權的是我娘。”
袁罡:“總之在你們母子手上。”
蕭天振漫不經心道:“我已成年,按理說也該接掌軍政事物了,可是母親不願放權,也許是有人不希望我掌權。”
話題逐漸敏感,袁罡沒想到他會對個外人說出這樣的話來,聽的眉頭跳了跳,翻動著手上炙烤的兔子,“誰不希望公子掌權?”
蕭天振目中閃過陰鬱,腦海中閃過萬洞天府長老黎無花和海如月不堪入目的一幕幕,深吸了一口氣,岔開了話題道:“聽聞庸平郡王已經發動了對南州的攻打,攻勢迅猛,拿下南州已是十拿九穩之事。”
袁罡瞅著他,不知他說這個又是什麼意思。
蕭天振:“修行門派對世俗掌控力太強的話,無論是坐鎮南州的人,還是坐鎮金州的人,想必都不會太好過,若是雙方聯合則大有可為。據我所知,牛有道對商朝宗影響不小,也一貫為商朝宗分憂,還望袁大哥幫忙帶句話給牛有道,希望能想辦法見個麵談談。”
袁罡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在金州內部被綁住了手腳,希望借助外部力量來奪權。
“好!”袁罡應下,拽出了身後的三吼刀,刀身翻轉,順手一伸,刀已經架在了蕭天振的脖子上。
蕭天振有點懵,結巴道:“你…你想乾什麼?”
袁罡手中刀鋒挑著他下巴,跟他一起站了起來。
“大膽!”山崗下一名護衛發現了,閃來之餘,怒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