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袁罡暫居的屋內。
一身繃帶包裹傷口的袁罡馬步而蹲,口鼻紅霧呼吸循環,腹部的半球體來回滾動著。
傷口難以遏製的劇烈癢癢勁令袁罡實在無法忍受,身上肌肉驟然繃起,身上纏滿的繃帶瞬間啪啪崩斷,或落地,或垂掛在身上。
創口亦再次崩裂,又有鮮血湧出,不過這種痛感明顯比那種劇烈癢癢感舒服多了,令袁罡再次靜下心來吐納。
閉目中的袁罡並未看到體表上的變化。
破損的創口,一些細微經絡的破損,阻礙了他體內血氣的正常循環。創口周圍的皮膚下,血氣恍如一條條小蛇清晰可見,一條條遊向了創口。
隻見創口內有細微變化,有細微的肉芽正在蠕動,肉芽蠕動著彼此連接,正以可見的速度修複創傷。
待到袁罡將呼吸的紅霧一口深吸入肺腑,正式收功站起收拾身上崩斷的繃帶時,他自己也愣住了,雙手迅速在自己身上一陣摸。
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然而事實證明他沒看錯,身上大大小小的創傷口子居然全部消失不見了,身上除了體表的一些血跡外,皮膚完好如初……
天剛蒙蒙亮時,一行人馬由西門方向疾馳而來,正是從金州趕回的彭又在等人。
西城門立即打開,放了一行入內,陳庭秀親自露麵迎接陪同而回之餘,提醒了一句,“掌門,三派的人還在南城門外等著。”
“讓他們等著!”陰著一張臉的彭又在冷冷一聲。
他的心情很不好,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天玉門不可能瞞他,第一時間傳了消息給他,他在途中已經接到了門中傳訊,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自己的女兒女婿一家子居然和天玉門對著乾,讓他這個天玉門掌門情何以堪,讓他心情如何能好的起來。
這一路,他一直在考慮怎麼處理這事。
回到府衙外,一群人跳下馬匹大步入內時,封恩泰又露麵迎接。
彭又在停步在他麵前,咬牙切齒道:“連自己的長老令牌都看不住,你乾什麼吃的?”
封恩泰啞口無言,硬要這樣說的話,他也的確有責任,這鍋他得背,某種程度來說,彭玉蘭若是拿不到他的長老令牌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種事情一出,封恩泰也知道,對掌門師兄來說很棘手,處理重了畢竟是自己的女兒,處理輕了天玉門上下就算表麵不說,心裡也肯定是不服氣的,一個處事不公的帽子肯定是要扣在掌門師兄頭上的。
彭又在也沒在門口多說什麼,甩袖冷哼一聲,大步入內,迅速召集了相關人員,要先問明情況,有些事情在簡短書信中不便細說,把情況了解清楚了才好做決斷。
同時,他還要對天玉門一乾高層通報與萬洞天府的談判結果,這事是重中之重,不及時應對的話,城中的一些內亂都是小事,一旦金州那邊動手,到手的南州保不住不說,整個天玉門都有可能完蛋。
天玉門一群在這邊的高層彙集一堂,把這次事變的詳細經過講清楚後,至於怎麼處理,大家誰都沒吭聲,事關掌門的女兒、女婿,也不好說什麼,頂多冷眼旁觀,看彭又在自己怎麼處置。
彭又在也沒多說,話題重點直接轉到金州大軍壓境之事上。
聽完通報,一名長老驚呼:“萬洞天府究竟吃錯了什麼藥,寧願拚著搞死自己也要跟我們天玉門過不去不成?掌門,他們是不是想趁火打劫撈什麼好處?條件可以談嘛!”
一名隨行去了金州那邊的長老歎道:“萬洞天府不要任何好處,就一句話,南州俗世大權必須給商朝宗,不答應就打,沒有任何談判的餘地!”
“怎麼會這樣?”
現場一陣騷動,議論紛紛,想不通,也實在是想不明白萬洞天府究竟是為什麼,太不正常了,為了一個境外的商朝宗不顧自己門派的利益,這正常嗎?
彭又在肅穆出聲道:“大家說說看,是同意萬洞天府的條件還是不同意?”
“掌門,牛有道對商朝宗那邊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尤其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再讓商朝宗掌權的話,對我們不利,易生後患。”
“是不利!關鍵是萬洞天府鐵了心要為此不惜大動乾戈,一旦雙方交惡,後果大家都知道,南州的地盤我們還要不要了?”
為了這事,一群人各抒己見,從清晨一直商議到中午,事情才終於商量出了一個最後結果。
此事拿出定論後,彭又在坐在首席上仰天靜默了一陣,徐徐道:“把鳳淩波、彭玉蘭押上來!”
屋內一靜,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吭聲,不過都知道掌門這是要當眾給大家一個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