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排油燈的宗廟內,燈火通明,祭位上的座座靈位令殿內透著一股陰森感。
火光搖影,燕皇商建雄站在商氏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凝視著,神情中透著一股威儀,目光複雜,內心在向列祖列宗禱告。
燕趙之戰的戰況傳來後,他很意外,他也沒想到趙國能敗的這麼快,畢竟還有幾百萬人馬,結果隻一戰就掐死了趙國的脖子。趙國滅亡在即,燕國居然把趙國逼入了絕境,逼得要滅國了!
放在一兩年前,這種局麵是他想都不敢想的,那時反倒是燕國搖搖欲墜的局勢令他寢食難安。
雖說主持滅趙之戰和他沒什麼關係,可他畢竟是燕國的皇帝,燕國是在他的統治下再次開創了豐功偉績,他今天是來告訴列祖列宗這事的。
總之就是一句話,燕國在他手上滅了趙國!
大內總管田雨步入殿內,輕聲走到他的身邊,低聲道:“陛下,夜深了,歇息吧。”
盯著牌位的商建雄答非所問,突兀冒出一句,“田雨,開疆拓土之功,太叔雄一直想做都沒做到的事,寡人做到了!”
聽這話裡的意思,好像是說自己比太叔雄更強!
縱是貼身的奴才,田雨聞聽此言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發現這位還真敢說,心裡也不免過了過一個念頭,滅趙之功和您有半分關係嗎?
他甚至敢保證,隻要能有機會扼製住商朝宗的崛起之勢,這位寧願放棄滅趙之功也要去扯商朝宗的後腿。
不過他也深深明白,時艱至此,這位陛下太需要一場對自我的肯定了。
而且局勢變化很快,牛有道逼死童陌的餘波還未過去,商係勢力膨脹之勢壓的這邊喘不過氣來,這位皇帝敢怒不敢言,正窩囊憋氣的不行,突然,局勢一下就變了!
商朝宗竟嘯聚大軍當眾和三大派撕破了臉,消息傳來後,實在是令這邊喜出望外。
明眼人都知道,出了這種事,三大派豈能容商朝宗繼續囂張下去,戰後會發生什麼可以想象。
這邊什麼都沒乾,局勢瞬間翻盤了,這是誰也沒想到的事情。
……
商建雄口中的太叔雄,此時正在樓閣之上、夜幕星晨之下舞劍,劍意亢奮。
燕趙戰況傳來,趙國這就要倒下了?此事莫名讓他興奮,因為事實證明了諸國僵持多年的局勢並非無法改變,瞬間點燃了他心中的熱血,渴望著,期待著,舞劍助興,揮灑豪情!
“陛下,掌門宗主來了。”大內總管陶略突然前來稟報,不顧打擾皇帝的雅興。
聽說器雲宗的掌門太叔飛華法駕親臨,太叔雄也立刻收了興致,不敢耽誤,就要趕去迎接。
還不等他下去,一條人影閃來落在了樓閣上,正是太叔飛華。
太叔雄立刻持劍抱拳拜見,“大伯!”
陶略也彎下了腰。
太叔飛華嗯了聲,目光在他手中劍上瞄了瞄,淡淡道:“在修煉?阿雄,沒人能把所有事情都給樣樣精通,你隻需專心晉國的國事,其他的事自然有人去辦。”
太叔雄心中苦笑,知道對方誤會了,不過還是乖乖應了聲是,把劍扔給了陶略後,問:“大伯此時來到,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談不上什麼要緊事。”太叔飛華問他,“聽說趙國三大派為了禦敵,幾乎集中了所有力量,如今的趙京皇宮防守空虛?”
太叔雄心中琢磨他問這事乾什麼,嘴上順著回道:“根據黑水台的情報,應該是如此。不過真要說完全空虛倒也談不上,多少還是有些修士防守的。大伯親自問這個,莫非對趙國皇宮有什麼打算?”
太叔飛華不置可否:“阿雄啊,為了讓你備戰,宗門手頭上緊張,這你是知道的。”
太叔雄忙道:“是我無能。”
太叔飛華:“彆虛這些沒用的。你那些叔伯的意思是,趙國皇宮此時正是下手的好機會,不說彆的,隻要拿到趙國手上的鎮國神器,就能賣出個好價錢。”
太叔雄驚疑不定道:“難道大伯想搶趙國皇宮?”
太叔飛華:“動手要趁早,晚了的話,搞不好要被彆人給捷足先登了。這事不用你多管,宗門會自行處理。趙國京城那邊有你黑水台的網,你要做的是讓那張網為宗門的行動摸清先期情況,畢竟趙國皇宮裡麵宗門內也沒什麼人進去過。”
太叔雄遲疑道:“大伯,黑水台恐怕也沒辦法將趙國皇宮內的情況摸到清楚徹底,就像這座皇宮,連我都不敢說對這宮內的情況能做到了如指掌。還有,正因為趙國三大派抽調走了大量的力量,趙國皇宮內的戒備隻會更加謹慎,躲藏之類的恐怕無法避免,隻怕未必能搶掠到什麼。”
太叔飛華:“你隻需讓黑水台鎖定海無極的位置,隻要能找到海無極,宋國三大派能做到的,我晉國沒道理做不到。”
……
飛簷屋宇下,昊雲圖負手仰望星晨,偶爾唏噓感歎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