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覺得這個機會無所謂嗎?”林才哲問道。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沈默言正為他糾正著持劍的姿勢,他教過許多人拿劍,要教一個沒有基礎的人對他而言不是什麼難事。
沈默言並沒有因為他的問題動搖,他笑了笑道:“是的,這個機會給誰都可以。”
這話說的實在是太氣人了。
他在已經得到了所有觀眾的注意力之後還說出這樣的話,這就好像是把其他人的努力和夢想踩在腳下一樣,仿佛對他來說成名也不過是為了報複父親的一個手段。
他覺得他們不是一路人,可是卻又不得不承認,能夠得到觀眾的關注也是一種本事。
可不是所有人的想法都和林才哲一樣,其他公司來參加節目的選手並不了解沈默言也就算了,但是對於同一個公司來參加節目的人來說,這樣的發展讓他們有些無法接受。
這麼一個靠著後門進來,訓練時間沒有他們唱,實力也就平平的人,為什麼就能那麼輕易的得到觀眾緣?
就因為會耍點劍?
可那不也是因為他家裡有錢嗎?要是他們也那麼有錢,肯定也能學不少技能。
普通人尚且為了觀眾的視線被奪走而感到嫉妒,更何況是因為渴望舞台而對人類下手的惡靈呢?
活著的時候它沒有等到能夠上舞台的那一天,成為孤魂野鬼碌碌無為的飄蕩了那麼就,現在它終於占據了人類的身體,有機會麵對鏡頭,向全世界展現自己了,卻被另一個人截了胡。
觀眾根本沒有看它,而是看一個隻因為有錢就能胡作非為的富二代!
憑什麼!
這是它頭一次這麼動怒,憤怒到幾乎無法抑製住自己的理智,全部的靈魂都在叫囂著——殺了他!
擺放著各式各樣道具的排練室突然靜了。
原本就很安靜,可是這一瞬不知道為什麼隻覺得就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見了,緊接著是一股涼意從脊背向上蔓延。
“好像有點冷啊。”林才哲摸了摸脖子。
時間也不早了,正想抬頭看看時間的林才哲才剛抬頭,他的動作忽然就頓住了。
原本站在他不足十厘米距離,替他調整動作的沈默言見狀後退了一步,他目光平靜的看著持著道具劍站在原地的林才哲。
林才哲實際上是有些偏冷清的長相,但是他平時還挺愛笑,沒有路運那麼誇張,但卻也帶著一股大男孩的氣息,讓人看了隻覺得心裡暖暖的。
此時的他也在笑,隻是那笑無論怎麼看都十分的怪異。
與此同時,沈默言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惡意從對方的身上蔓延開來。
周圍還有其他留在排練室的選手沒有離開,他們似乎還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的異樣,正專注的進行著自己的動作訓練。
它並不擔心在其他人麵前暴露自己?
沈默言有了一些猜想。
“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人……”它開口,就連聲音都似乎變得有些不同了,林才哲少年清澈的嗓音變得低沉沙啞,仿佛是在拉鋸東西的噪音一般的聲音。
“我會讓你以最醜陋的模樣死在大眾的麵前。”
它陰沉的說道,手中本應沒有任何殺傷力的道具劍,此時卻發出了不該有的屬於金屬的冰冷光澤。
“像你這樣的人,全都該死。”
沈默言也笑了。
他的笑與它的截然不同,既溫潤又迷人。
他的聲音也遠比它的來的更為悅耳、更為的動聽。
一字一句,不徐不疾。
他說。
“你總算自己出來了。”
“準備好下地獄懺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