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言絲毫沒有因為它的異狀而感到疑惑或者驚慌的態度, 以及他說出的話遠遠出乎惡靈的意料, 它原本下一秒就準備動手的動作也為之一頓。
惡靈自然不會有什麼懺悔之心, 讓它遲疑了的是他最開始的那一句“你總算自己出來了”。
這說明什麼?說明他知道它的存在!
但是這怎麼可能?甚至聽上去他就仿佛是為了等它出來一樣。
它是極少數還保留著神智的惡靈, 它清楚的記得自己死後成為鬼魂時的事情,也知道怎麼掌握人們對於靈異事件的輿論, 可極大多數的人在生前都不知道除靈師的存在,死後或許有機會能夠接觸到那些能“看”的到自己的人, 它說到底成為鬼魂的時間並不長,也從來沒有鬼魂和他提到過這些。
所以當麵前這個人以一種仿佛早就知道它的存在的姿態麵對它時, 它感受到的是一種對未知情況的不安。
倘若它還是鬼魂的話,這個時候或許它會選擇直接逃跑, 但是成為會傷害人的惡靈之後, 它的情緒就開始不受它自己控製了。
理智被它摒棄, 回想起對方剛才囂張至極的言論,它的腦海瞬間被憤怒狂躁的情緒充滿。
這個人是怎麼知道它的存在的?它是不是應該暫時性撤離?
這些統統被它拋在了腦後。
“我本不想讓你這麼快就被‘淘汰’,但是我得讓你清楚……”它啞著嗓子, 仿佛拖著柴刀的屠夫, 就連話語都像是帶著血腥氣,“現在馬上就要下地獄的人, 是你!”
它猛地暴起!手中的道具劍如同活物一般扭曲猙獰的順從著它的意願,想要破開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的血肉。
讓那人類的血染紅地麵,讓那人類的眼睛看清地獄的模樣。
原本平凡無奇的道具劍此時已經成為了惡靈的一部分, 它從未如此迫切的想要殺了一個人!它憎恨一切奪走他機會的人!眼前這個人尤為可惡!它要親自感受切入他身體的觸感, 享受割下他頭顱的美妙滋味。
從最開始隻是奪走聲音, 到後來的失去雙腿,再到最後讓人徹底失去意識,至今還在醫院昏迷,不用說也明白,惡靈的行為正在逐漸失去控製。
此時向他迎頭劈來的是想要奪走他性命的攻擊。
早有防備的沈默言幾乎是同一時間抽出了他手裡的劍,紙符早已在它說話期間化為力量融入了劍中。
充滿惡念殺意的一擊狠狠的砍下,卻在即將能見血之前被一把劍給擋住,充盈的靈力就像是最堅固的盔甲將所有的威脅抵擋在外,它那一擊不光是沒有能傷到他分毫,甚至在靈力的作用下,它的劍出現了裂痕。
它從未見過這種力量。
對惡靈而言靈力的存在就如同散發著甜美香氣的糕點,那力量吸引著它想要去占有,想要去吞噬,可同時它又覺得這力量危險的致命!
一擊不成還見到了未知的危險,惡靈毫不猶豫的就操控著林才哲的身體迅速後退。
在這時,原本它就已經覺得十分可怕的力量瞬間暴漲,帶著淩厲到仿佛能割開空氣一般的氣勢,它手中的武器如同薄紙,被一裁為二。
它立馬扔掉手裡剩餘的劍柄,同時抬頭搜尋目標。
屋內還有不少在排練的選手,這些選手都被他們這邊的動靜給吸引了注意力,此時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一個個看著這邊。
得抓一個人!
惡靈此時清楚的認識到了它現在的處境,如果繼續這麼下去,它很有可能會栽在這裡!
惡靈從各種意義上來說早就已經不是人類了,它們可以無視身體條件做出比人類更快的反應,它在鎖定了目標的瞬間就扭身並且伸出了手。
在人類看不到的地方那手中由著一股如同黑色泥水一般的東西以極快的速度延伸出去,如同又一隻漆黑的手掌,凶狠果斷的抓捕逃竄的獵物!
然而沈默言的動作卻比它更快。
他手中的劍在空中劃過一道極快的光,旁觀的人隻覺得眼前一晃,根本沒有看清楚他做了什麼,就見另一個人已經被他製服在了身下。
那把劍支在它的脖子邊上,隻要它挪動分毫就能劃破它的肌膚。
當然,這根本不是它的身體,它並不在乎這具身體是不是會受到傷害。
正當它想要出口嘲諷並且趁著對方放鬆警惕的時候出手偷襲時,它的手臂被他給握住了,它的臉唰的一下變得蒼白。
周圍其他選手見沈默言將林才哲從地上拉了起來,林才哲的臉色好像不太好,沈默言和他們打了一聲招呼,攙扶著他去邊上休息。
等他們出了排練室,門被重新關上之後,在場的幾名選手連忙湊在了一起,驚歎一般的議論了起來。
“是不是我看錯了,他剛才用道具劍把道具劍給斬斷了?”
“你沒有看錯我也看到了!”
“難道這是學過劍術的人的基本操作?我以前還見過用針穿破玻璃的視頻!是不是一個道理?”
“我的媽呀……”
“不過林才哲入戲好深啊,剛才那表情我看著都覺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