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是,沈默言清楚的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是不正常的,可是他控製不了自己,他沒辦法讓自己去在乎這些東西。
許臻不知道沈默言的“再等等”是要等多久,他有點著急了,也隻有這個時候他才會煩惱自己沒有好好去學原主的能耐。
他看沈默言蹙著眉,便以為現在恐怕情況不太樂觀,於是出聲道:“要不我看看有什麼能用的上的道具。”
他這話反而讓沈默言一愣。
“道具?”
“對啊,商城總會有能用的上的道具吧。”許臻雖然不喜歡係統,但是係統出品的東西卻還是很好用的,“說不定可以破解目前的情況。”
他說完就見沈默言不說話了。
然而現實終歸是現實,在他們說話的期間時間自然不會停止,許臻覺得這樣下去不太妙,他已經翻出了係統商城,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事情出現了轉機。
“放開弟弟!”原本完全可以跑開出去喊人的女孩非但沒離開,反而又一次衝了上去,她一刀刺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或許是有了經驗,她一刀下去立刻拔了出來,緊接著又一刀狠狠的紮了進去。
被人捅上一刀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至少對普通人來說這是一種無法輕易承受的痛楚,這可比被咬上一口來的疼多了,肌肉撕裂血液從血管流出帶來的是讓人瞬間跪倒在地的疼痛。
這個家庭已經徹底病了。
床上死去的女人、手持凶器對傷人毫無畏懼的女孩,以及此時隻想要把所有人都給殺光的男人。
他被痛楚刺紅了眼,原本對那小刀的忌諱徹底隨著這傷口消失無蹤。
都已經被刺傷了,還怕什麼呢?
在旁人看來男人顯然已經瘋了,女孩的所有反抗他都視而不見,任由那刀刃劃破他的手掌,割破他的皮膚,硬是穿過利刃一把逮住了女孩。
接下來的場景就算不看也知道會發生什麼。
他們極為默契的一把拽住了重獲自由的陳國義就準備先撤離這個房間,門外有著他們提前布置好的措施,說不定會起到作用。
但是陳國義卻不願意,他反應極為激烈的掙紮著。
“放開我!”
陳國義此時的心情十分激動。
他為不久之前對姐姐的懷疑感到痛苦、感到愧疚。
眼前發生的場景顛覆了他一直以來的觀點,原本他沒有參與的場景正一幕一幕的出現在他的麵前,他被眼前看到的場景迷惑了,甚至以為真相就是他的姐姐殺害了他們的母親。
大概是年紀大了,直到女孩為了救他不顧危險的衝上來,陳國義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猜想錯的有多麼的離譜。
哪怕論出生年月她要比他大上幾歲,可現在的她還隻是一個小女孩。
一個孩子又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殺死自己的母親。
是他自己什麼都沒搞明白,單單看著眼前的景象就妄自揣測,從以前到現在,活了那麼大把歲數,他也還是呆在井底,隻看得到井口那狹窄的天空。
陳國義突然發現,他活了一輩子或許都沒活個明白。
哪怕他生意做的再怎麼成功,家庭再怎麼圓滿,可是對於屬於他自己的過去,他一直都在逃避,他沒有去追究過究竟為什麼他的父母會發生爭執,也沒有試圖調查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直注意著陳國義的沈默言敏銳的發現陳國義的表情變了。
那是一種突然對某件事產生了執念,並想要不顧一切的表情。
這樣的表情沈默言見過很多,在戰場上不乏有這樣的人,他們都抱著想要死在戰場上的決心,不顧一切的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些人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他們都對自己的性命已經毫不看重了。
“放開我!難道你要看著她死嗎?”陳國義的力量當然比不過兩個人的力量,他發現自己掙脫不開之後就開始喊道,“我不能讓她死第二次!”
“第二次?”沈默言道,“她已經死了,這裡的一切都是虛構的,你應該知道。”
“她現在不是活著嗎?你聽不到她的哭聲嗎!”陳國義質問的同時,女孩發出了一聲極為痛苦的尖叫,陳國義掙紮的更厲害了,“放開!你怎麼能這麼冷血的看著她痛苦?”
他這話一說,就連許臻都發現不對了。
他們可是提早就和陳國義說過了的,他應該清楚的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退一步說,就算他們什麼都不說,難道陳國義就分不出真假了嗎?
已經死去了的人偽裝成還未逝去的模樣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就能假裝從未死去過了?
陳國義連這點判斷力都沒有嗎?
許臻覺得這太奇怪了,沈默言卻覺得陳國義的情況似乎和他的有一點相似,假如不是許臻點醒,他幾乎就要忘了商城這麼一回事。
沈默言並不是一個完全不依靠係統的人,往往在遇到棘手的問題時,他都會提前看好商城裡是不是有什麼能夠在關鍵時候起到作用的道具,哪怕不到最後關頭他不會去使用,但是有備無患是他一直以來在做的事。
可現在他是在做什麼?
他就好像失去了警惕性一般。
這一次沈默言不再猶豫,他給許臻遞了一個眼色,果斷的就合力把陳國義給拖出了主臥,哪怕陳國義掙紮的再怎麼激烈,都沒有給他任何一個掙脫的餘地。
懲罰關卡對他來說是第一次,他無法確定在目前的情況下進入商城外麵的時間究竟會不會停止,所以他做的是打開了商城的簡易版。
那是一種如同投影技術一般的東西,和商城的區彆就是這隻有文字版,看不到實物。
他迅速翻閱,並在裡麵成功找到了現在就派的上用場的東西。
而這時房間裡女孩的哭喊聲也逐漸變得虛弱,漸漸的沒有了聲息,許臻隻往房裡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去看了,他捂住了陳國義的眼睛,生怕他被刺激的又變得更加精神失常了。
在他看來陳國義就是精神失常了,竟然會認為一個早就已經死了的人是真實存在的。
原本用來切食物的菜刀上滴著血,不光是菜刀,這血量就連男人的袖口以及褲腿上都滲滿了,莫名的竟是與之前女孩的模樣有幾分相似。
討人厭的小鬼解決了一個,還有一個。
男人提著菜刀一步一步的向著門口走來,他的臉上是猙獰的笑,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仿佛是癲狂著的。
“你也逃不了的。”
“下一個就是你。”
他們這時已經退到了客廳,而就在客廳與大門之間,他們做了一點手腳。
除靈師們除了本身擁有靈力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要學會畫各種各樣的符,哪怕沒有專用的紙張筆墨,這些符也是會起到作用的。
雖然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符是一種與鬼神溝通的文字,但按照許臻的看法,它更像是一種回路,用來方便靈力的流通並且構建出特定的效果,特殊的紙張筆墨隻是能起到加強和便於攜帶的作用。
門口他們留下的是能夠禁錮住靈的符,但是究竟能不能起到作用還是未知。
這麼陰森血腥的場景,許臻竟然反而冷靜了下來,他拉著陳國義後退,同時看了一眼一旁的沈默言,似乎是在向他詢問接下來怎麼做。
他一轉頭就看到沈默言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張他從未見過的符紙,那張符紙是黑色的,上麵好像什麼都沒有寫,又好像寫了什麼,隱約從這張紙上察覺到的力量,代表著它並不是一張普通的黑紙。
實際上這是一張能夠短時間看清“真相”的紙。
這幾乎就是這張紙的全部描述了,它甚至並不是靈符的一種,或許也算不上是這個世界體係裡的東西,在他目前開啟的商城等級裡,這是目前唯一讓他認為能夠起到一定作用的東西。
門口的符是需要咒來啟動的,許臻意識到沈默言似乎是從係統那買了什麼,於是便乾脆的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門口。
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當男人踏過門的時候,預先準備好的符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這意味著這個男人不是靈。
明明不是靈,卻能對陳國義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造成傷害?
這到底是怎麼一個奇怪的空間?
因為女孩的死,陳國義已經徹底失去了活力,他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任由他們拽著,也不再反抗,就連看到男人逼近都沒有任何反應。
許臻隻覺得棘手。
再看沈默言,卻發現他手裡的那張黑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道具起到作用的那一瞬間,沈默言眼前所有的景物都變了。
雖然這道具的描述是“短時間”,可沈默言也沒有料到這時間竟然會那麼短,但是他還是把剛才看到的清晰的記住了。
“跟我來。”
他一把拉過兩人,目標明確。
許臻意識到小夥伴或許是找到問題的關鍵了,毫不懷疑的便拉著陳國義跟著就跑,好在現在的陳國義隻要拉著他,往哪裡走他都不會反抗。
男人的腿之前被女孩刺傷的嚴重,他一瘸一拐的,手裡還拿著沾血的刀,就像是某種怪物一般,逐步逼近。
而事實上他們跑的也是一條死路。
許臻發現他們跑回了之前躲藏的廁所。
浴缸裡麵還是一片血水,和他們離開時沒有什麼區彆。
“這裡有什麼嗎?”
許臻話音剛落,就見沈默言伸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
然後毫無預兆的將他一把按進了這血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