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走?
眾人麵麵相覷, 誰也沒有能夠第一時間明白這話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麵前昏迷著的名為謝一的少年雖說可以稱得上是他們目前最至關重要的線索,可是能夠在他身上獲取的線索卻是少之又少。
首先已經有人用實踐證明了, 這個少年的精神世界是一個高度危險並且極有可能已經完全被控製了的存在,輕易踏入哪怕有著再萬全的準備都會被瞬間找到機會趁虛而入,造成不可估計的後果。
是以, 當這個少年昏睡著卻突然開口呢喃出聲的時候,他們所有人戒備了起來,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做出什麼措施,一方麵是這個少年是重要的線索,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他們對自身有著極大的自信。
緊接著他們就發現之前還被確定為意識沒有蘇醒的少年忽然掙開了眼睛。
假如沈默言在這裡就會發現, 此時蘇醒的謝一眼中不再是先前那股毫無神采的模樣, 他就像是恢複了意識,又像是被什麼占據了意識,雙眸之中仿佛印刻著對某樣東西的深切執念。
他撐起了身子, 卻因為除靈師們附加在他身上的符咒而限製住了行動。
“你先不要亂動。”有一位家主打破了此時凝固的氛圍,他似乎認為麵前的少年剛剛醒過來還不清楚狀況,“你是叫做謝一吧,放心你現在很安全。”
在場似乎並沒有人和他有著相同的想法, 所以他的話並沒有任何人附和。
他話音剛落,原本還隻是緩緩坐起的少年頓時掙紮了起來, 但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又怎麼可能掙脫得了除靈師布下的牢籠。
然而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的是, 看似堅不可摧的封印竟然發出了破碎預兆的悲鳴,那看不清究竟是什麼字跡的符咒更是消去了大半。
立刻有人道:“快控製住他!!”
……
“許當家的真是愛子心切啊。”
儘管許家作為除靈界的權威,所有人都要敬上許臻幾分, 可是這畢竟是一個不大不小又恰好有利益衝突的圈子,不少人表麵上尊敬的稱呼許臻為許先生,但是真的服氣的人卻並不是全部。
他們到底也是一家之主,手底下的部下不計其數,讓他們這麼老老實實的對另一個年齡或許還沒有他們大的男人如此恭敬,大部分時候他們心裡還是不痛快。
可是不痛快又能怎麼辦呢?這許臻可是個狠人,真把他得罪了那可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所以總是有一些不想得罪許臻卻又想給他找點不痛快的家夥。
說話的人自然就是如此,表麵上裝著恭維,實際卻是暗諷。
“要是我兒子惹出這麼大的麻煩,那我非得打斷他的腿不可!”那人憤慨的道,仿佛他兒子真的犯了什麼事一樣。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這事和許景明沒什麼關係,他頂多就是不巧的參合到了其中,他一個從小連除靈技巧都不願意好好學習的家夥,怎麼可能能把整個世界弄的天翻地覆。
許臻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連反應都懶得給。
雖然他確實對靈異事件沒有什麼辦法,但是從小在皇室長大的成長背景,對方那話裡的一點花花腸子他又哪裡發現不了。
不回應純粹是因為對方的招數太蠢了,真的給了反應就顯得他也很掉價。
說不好聽一點,他可是對許景明一點興趣都沒有,那臭小子可是好好的躺在許家,現在忙前忙後的人可是他們,更何況從許景明精神世界裡麵透露出的一些情況,也讓許景明掌握到了一些沒用的線索。
比如他的便宜兒子大半夜竟然是為了去偷變態癡漢的信才被牽扯進這個事的,又比如謝一那癡漢竟然還沒有放棄給沈默言送信,是不是也太堅持了一點?!
雖然許景明一拿到信就給撕了的行為很解氣,不過前提是那個信不是他們要找的信啊!看清楚了再撕行不行啊,這孩子是不是太熊了!
原劇情中就試圖毀了寶物,到現在竟然還是堅持走劇情,也太執著了吧!
身邊沒有可以吐槽的小夥伴讓許臻有點憋的慌,以至於周身的氣壓也不由的有些降低,身邊的人紛紛以為他是動了怒,不斷用眼神暗示剛剛明裡暗裡挑釁的家夥主動低頭。
幾乎被群眾視線捅成篩子的男人禁不住壓力,實際上他也沒有真正得罪許臻的勇氣,隻不過是看在對方壓根不會搭理他所以過個嘴癮,要是真因為他那幾句話生氣了,那後果他卻也是不想承擔的。
男人充分的體現了為什麼他至今為止都還是一個小家族家主的原因,他猶豫了幾秒之後就非常沒有擔當的想要低頭認錯。
然而這時車停了。
許臻根本沒有去管他的意思,他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分給他一點,車門由下屬拉開之後,他第一個就率先下了車。
表麵上看他似乎氣定神閒,還是像以往一樣端著一股子大佬架子,但是隻有許臻自己清楚,他現在心裡亂的很,他才剛從精神世界出來沒有多久,正滿腦子的疑問。
他非常想要知道有關於沈默言那個世界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就像是他看到的那樣,然後搞清楚他之前進入的究竟是另一個世界還是某一段記憶。
其實許臻覺得他有可能進入了沈默言的精神世界,但是係統的怪異又讓他對這個推測保持這懷疑。
這些事情都是必須得坐下來好好討論才有可能有個結果的,而現在顯然不是一個坐下來好好討論的時機,至少也得把這次事件給解決了。
他的目光落在空無一人的學校。
或許也不是空無一人,至少還是能夠看到不少遊蕩著的黑泥,這些或許對初級的除靈師而言會產生一些威脅,但是跟著許臻來的可都不是普通人,他們極大部分都是除靈界的大佬,要消滅這些東西對他們而言簡直易如反掌。
原本要是進入這麼一個到處飄著鬼魂,四處又都是散發著惡意的黑泥的學校,許臻肯定是拒絕的,但是現在身邊大佬雲集,雖然不如小夥伴給他的安全感,可他還是努力端著樣子,在其他人說話的時候矜持的頷首。
“雖說這學校看起來沒什麼不對勁的,可無論如何還得萬事小心。”其中一位家主說道。
另一人立刻不屑的笑了笑:“擔心什麼?先不說我們這麼多家主在場,光是有許先生在,難道還能有辦不成的事?”
許臻回憶著沈默言私底下的表情,試圖學習個幾分,讓自己看起來又高冷又無畏。
這群人要不要這麼信任他啊?!
不過他們一路上確實沒有遇到什麼阻礙,路上的那些鬼魂以及黑泥都是許臻也可以輕而易舉處理的,隻不過他們這麼一群成年人走進一所高中,多少還是有點違和感。
因為在精神世界裡麵已經走過了一遍,許臻熟門熟路的走到了那封信所在的教室門口。
一到教室門口,哪怕他們並沒有感知到什麼,卻還是不由自主都屏住了呼吸。
許臻抬手拉開了門。
在全城癱瘓的靈異世界裡麵拉開一扇緊閉的教室門,這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啊,至少許臻覺得這次事情過後他大概再也不會怕那些假的不行的恐怖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