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姐給做好的飯菜來看秦晏。雖然都知道秦晏是不缺人伺候的主兒,但他把周子禦和宋景寧視為真正的家人,家人送來的,自然是與彆人的不同。哪怕隻是清淡營養的四菜一湯,秦晏都願意多吃上兩口。
秦悅和宋景寧先去ICU隔著玻璃探望了周子禦,宋景寧看見哥哥虛弱昏迷的樣子難免傷懷,好在秦悅一直陪著他,倒也支撐得住。
隻一夜,秦晏就肉眼可見的憔悴了許多,宋景寧擔心他吃不下飯,親自給他布菜。看他食欲還可以才稍稍放了心,用手語問:“阿晏,院長有沒有說師哥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秦晏知道周子禦最放心不下宋景寧,他就學著周子禦的樣子,在宋景寧的額發上揉了揉:“4時內應該能醒,醒過來以後就是積極治療,恢複,你哥狀態挺穩定的,彆擔心。”
宋景寧鬆了口氣,秦悅沒說話,隻是坐在一旁,給秦晏盛了一碗海參小米粥。
秦晏接過小米粥,喝了一口,冷不防地說:“阿寧,等子禦醒過來,我想跟他結婚。”
宋景寧笑了笑,用手語說:“好事啊,不過看師哥這個身體情況,婚禮估計要年末了吧。”
秦晏說:“婚禮不急,先把證領了。”
“在病房就把證領了?”秦悅問。
秦晏將海參小米粥仰頭喝光,才說:“對,領了證我就安心了,他周子禦就算是死了,也得是我秦家的鬼。我也算想開了,他這關過去了什麼都好說,要是過不去,拜托你倆給我和姓周的買一塊墓地,埋一塊兒就行。估計不等他過了奈何橋,我就找他去了。”
宋景寧抬起手一巴掌拍在秦晏後背上,他下了力氣,震著秦晏的胸腔嘭的一聲悶響,然後瞪視著他用手語說:“再敢胡說八道,我抽你耳光,你信不信?”
秦晏指著自己的臉,頭一次跟宋景寧擺臉色:“你抽,你現在就抽,子禦暈厥之前我還在跟他吵架,我都想抽我自己,你抽吧,我謝謝你,受累了。”
秦悅趕忙過去把宋景寧抱在懷裡哄著,笑著對秦晏說:“晏哥,我支持你,等民政局的人來了,我跟阿寧也把證領了,省得讓人家公務人員跑兩趟,這不是浪費資源麼。”
宋景寧在氣頭上,一把推開秦悅,麵無表情地用手語說:“誰跟你領證?我都不記得你是誰。”
“嫌我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晏哥是咱嫂子,怎麼是外人呢。”秦悅賤兮兮地又把宋景寧拽回到懷裡抱著,然後衝秦晏說:“晏哥你彆跟阿寧生氣,他吃醋了,現在阿寧就是太愛我了,見不得我幫彆人說話。”
宋景寧吃了不會說話的虧,手又被秦悅故意按著不讓動,索性鬆了力氣,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秦悅懷裡不動了,像是一種默許。
宋景寧和秦悅走後就下起了雨,雨不大卻也不停,一直下到後半夜,秦晏本來是睡不著的,可這雨聲好像是專門給他催眠的,他還是扛不住困倦,睡了過去。
周子禦術後昏迷了一天一夜,終於在淩晨四點的時候醒了過來,趕巧雨過天晴,雲開見月。秦晏聽到消息立刻跑過去的時候,周子禦已經恢複了自主呼吸,正在拔出氣道管。
秦晏隔著玻璃窗也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根二十多厘米長的管子,拔掉之後,周子禦咳了好長時間才平靜下來。秦晏攥著的拳頭都在微微發抖,指甲掐進了手心裡也不知道疼。
董院長給周子禦戴好了呼吸麵罩,確認了各項指標穩定,才允許秦晏進來看他。
“小秦總,周律剛醒過來還非常虛弱,你最多陪他十五分鐘,彆讓他太累了。”董院長提醒了一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