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禦失血過多,身體裡的血液基本已經換了一遍,他極度虛弱,連眨眼都是緩慢的。
看到秦晏,隔著氧氣麵罩,他極力地想對他笑一笑,他還想去摸一摸秦晏紮手的頭發,但怎麼努力也沒把手抬起來。
秦晏明白他的意思,抬起周子禦的手放在自己的頭上帶著他摸了摸,魅惑的煙嗓輕聲問:“紮手嗎?解壓嗎?”
氧氣麵罩隨著周子禦微弱的呼吸時而透明,時而變白,他說不出話,隻能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周大律師,我這‘刺兒頭’算栽你手裡了,不過我也不能讓你太舒坦,看到這個沒?”秦晏把一張A4紙舉到周子禦眼前晃了晃。
沒戴眼鏡,周子禦眯著眼睛好半天才看明白那是民政局的結婚登記表,而且秦晏已經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嗬—”周子禦輕輕笑了下。
秦晏探頭在他因為高燒而滾燙的額頭上親了親,把周子禦慣用的那支萬寶龍鋼筆放到他手裡:“笑什麼?今天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你也沒轍,誰讓你動不了呢。簽個名,咱倆就合法了,以後你的財產也都是我的,休想給你那寶貝弟弟一分錢。就你有錢嗎?你那點錢能跟我比?以後我養寧寧一輩子,輪不到你瞎操心。”
周子禦閉上眼睛攢了攢力氣,自己顫顫巍巍地抬起手,秦晏眼眶發熱,含著眼淚將結婚登記表墊在手裡配合著周子禦。
周子禦寫下的每一個比劃都是歪斜的,但他的每一筆都很堅定認真,等簽完了名字,周子禦力氣用儘,鋼筆脫手掉在了地上,人又昏睡了過去。
秦晏再也堅持不住,抱著那張結婚登記表,伏在周子禦病床邊,終於痛哭失聲。
第72章 完結章
“阿寧……阿寧?你回來好不好……彆離開我,求你,求你彆死……”
宋景寧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這不是他第一次聽到秦悅說夢話了。最嚴重的時候,秦悅會半夜大叫著驚醒,然後情緒極為焦慮地往床的另一邊摸,直到摸到了宋景寧溫熱的身體,再把人緊緊抱在懷裡,他才能長長地喘口氣。
宋景寧一向睡眠輕,輕微的響動他都能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所以哪怕秦悅隻是在夢中呢喃幾句,他也是知道的。而三年前,秦悅並沒有夢魘的困擾。
經過八次的催眠治療,宋景寧已經恢複了記憶,但他並沒有告訴秦悅,隻是沒有再提回臨江的事情。
秦悅偶爾會在兩人飯後牽手散步的時候給他講一些以前的事情。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秦悅都像印在腦子裡一樣清晰深刻。會坦白他們不那麼體麵的開始,他道歉也挽留,但始終讓宋景寧自己做出選擇,從來沒有因為失憶就欺騙他。
每當這個時候,宋景寧都會用手語告訴秦悅:“我可能永遠也想不起來以前的事了,我隻認現在的你。”
六月的寧海,天氣已經像蒸籠一樣悶熱,晚上兩個大男人抱著睡在一起已經很熱了,而且秦悅怕體弱的宋景寧著涼,不敢開著空調入睡。兩個人早上醒來,都是一身汗。
他們一起洗澡,在浴室裡纏綿,秦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