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一下子三魂嚇掉了七魄,驚叫一聲將懷裡的美人推開,大聲喊道:“來人!來人!”
門口的侍衛推門而入:“福爺,怎麼了?”
他神色如常,帶著疑惑。
身邊也傳來女子痛呼的聲音。
李福定睛一瞧,美人還是美人,雲鬢花顏,柔弱順從,正神色驚慌的看著自己。
那方才……
李福長舒一口氣:大概是平日見的多了,竟生出了幻覺。
他不安的摸摸心口,那裡有一道他特意向主子求來的護身符。
自從選擇跟著主子,做他手裡的一把刀,乾下那些惡事,他心裡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可富貴險中求,他能有如今的地位,成為人人要喊一聲的“福爺”,不也是靠著這一手好手藝嗎?
雖然隻是虛驚一場,但李福已經徹底沒了興致。
他讓人把美人叫下去,喘著氣喝了一杯酒壓驚,才對著侍衛說道:“沒事,剛剛看錯了,還以為有被剝皮的鬼來找我了。你下去吧。”
這侍衛是他的心腹,也知道他乾著一些什麼事,他才這樣毫無負擔的說出來。
那侍衛卻沒有走,而是詢問道:“鬼?鬼是什麼樣子的?我還沒見過呢,大人能說一下嗎?”
李福覺得他反應有些不對勁,這心腹向來沉默寡言,不該問的絕不多問
,他才倚重他。
他皺著眉頭嗬斥:“說了叫你彆問,還不下去!”
侍衛神色平靜的看著李福,開口說道:“老爺,你見過的鬼,是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話說完,臉上的皮如乾裂的舊紙張一樣,一塊一塊的掉下來,露出內裡鮮紅的血肉,還在往下滲著血。
他一步一步朝著李福走過去,身後的門“砰”一聲自動關上。
李福已經嚇呆了,渾身癱軟,根本動彈不得。
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張可怖的鬼臉湊近,湊近,腥臭的氣息貼在自己臉上。
“告訴我,你的主人是誰,我就讓你死個痛快。”
“……”
薑林安靜的站在一邊,看著李福被槐音幻化出來的幻像給嚇的如一灘爛泥,涕泗橫流的將一切交代。
他彆過頭懶的再看,不是不忍,是嫌臟了眼睛。
槐音走過來,她手裡還拿著張焦黑的符篆,隨手扔在一邊,說道:“先生,該問的都問出來了。”
她不屑的瞥了李福一眼:這樣的慫包,一個幻像就嚇到失禁的貨色,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乾出那麼惡毒的事。
“先生,你準備如何處置他?”
薑林摸著下巴,想了想。
秦嶺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聞言笑道:“讓你家先生想這些,未免太為難人了吧?”
槐音:“……”
薑林瞥了這神出鬼沒的道士一眼,歎道:“你可能真的對我有什麼誤解。”
他同槐音說道:“分離他的三魂七魄,保留他的神智,打成碎片,再扔到屠宰場去。”
槐音瞪大了眼睛,歎服的看著薑林:“先生,你現在,可終於有點黑山之主的樣子了。”
屠宰場裡的,都是些待殺的牲畜。
都要經曆,刀割,開水燙,剝皮,分屍。
李福不是最鐘愛做劊子手嗎?就讓他也體驗千百遍這樣被人魚肉的“快感”。
秦嶺注意力卻放在了另外的地方:黑山之主?
他思慮良久,也沒想起哪裡有這號人物。
他抬頭看著薑林,對方麵容清雋,笑容溫和,實在朗月清風一般的人物。
可偏偏就是這個人,剛剛眼也不眨的就說出那樣殘忍的懲罰,可真是……
可真是讓人心動。
薑林正在思考著李福透露出的信息,冷不防眼前一暗。
有人靠了過來,而且極近。
他側過頭,避開秦嶺伸來的手,皺眉:“有事?”
秦嶺手在他發頂輕輕一拂,之間捏了一枚樹葉,在他麵前晃了晃:“不知道哪裡吹來的枯葉。”
薑林不甚在意:“若是下次,不要這樣了。”
“我不太喜歡旁人靠我太近。”
秦嶺一怔,繼而笑道:“知道了。”
他正要說點什麼,見薑林神色一變,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笑了起來。
秦嶺見狀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薑林感受到魂海裡那枚印記的顫動,笑了笑,說道:“有個老朋友要過來了。”
他話剛說完,槐音忽然靠近了薑林,露出戒備的神情低聲道:“先生,我感應到有……”一股強大的氣息正在靠近。
薑林笑了笑:“你再仔細感應一下。”
槐音一愣,那氣息愈發近了,她的感知也更加明顯,這氣息好像有些熟悉?
她不確定的說道:“有點像,小宗大人?”
她的話音剛落下,遠遠的,那股氣息再也不掩飾,明晃晃的往這邊而來。
與此同時,京城,皇城之中,頂級世家裡,都有人被驚動,各方神識彙聚在京城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