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狂士楚歌(1 / 2)

禰正平的老娘他是沒膽子肖想的,這輩子也沒可能。世間成熟美麗又有內涵的女子千千萬,如果不是嫌命長,誰敢冒著被夭壽的風險給自己找個隨時能氣死自己的繼子?

郭嘉還不知道曹操與郭氏的二三事,見曹操臉色大變,隻以為他對鄭平避之不及,連姻親都不想做。

他故意道:“正平恰逢而立之年,有才有貌,身份貴重,除了……”

話音被刻意拉長,

“除了脾性略有幾分乖張,能噴得人死去活來,倒也沒有彆的缺點。”

這話與其說是誇獎,倒更像對故友與曹操的揶揄。

而他的下一句話,更是讓曹操太陽穴抽痛,很想直接派人將郭嘉叉出去。

“以正平之家世才貌,便是尚主也能使得——反正主公是要嫁女,又不是以身相許,何須理會正平性子上的微末瑕疵?”

曹操按住突突直跳的額角。

“你且住口罷。”

聽聽這都是什麼話?都是他平日裡太縱著郭嘉,又放任他與鄭平相處,這才幾年,對著他這個主公連“以身相許”這話都能隨口揶揄了。

“什麼叫‘微末瑕疵’?”

郭嘉口中這“微不足道的問題”才是最致命的,他要敢強塞鄭平一個女兒來個喜當嶽父,信不信鄭平明天就敢讓他喜喪?

“此事不妥,休要再提。”曹操想也不想地拒絕這個提議,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另一個問題,“且慢……正平他尚未娶妻?”

和郭嘉爭論了半天“是否要招鄭平為婿”的問題,結果他連鄭平是否已娶了妻室都不知道。

按照年齡來看,當初禰衡來到許都的時候便已經二十出頭,便是世家子,也應是早已娶了妻的,哪怕這些年來曹操從未聽過鄭平提起妻妾之事,潛意識裡也認為他已經成過家。

可今日被郭嘉這麼一打岔,曹操察覺到不對之處——當初他因為禰衡屢次冒犯而生起殺心的時候,曾讓人密切關注禰衡的行蹤,未曾在彙報中見過妻妾。後來禰衡歸許,接了家人前來,與他一同在許都落戶的家人也隻有寡母與從妹,沒見到彆的女子。若正平已有家室,怎麼可能不把妻妾接來?

“莫非……”曹操的腦中冒出一個猜測,“禰正平脾氣太差,無人肯嫁他;又或許娶了妻,被他氣跑了?”

一直致力於友好的“精神慰問”,讓曹操在噴酒邊緣反複橫跳的郭嘉這回也嘗到了險些噴酒的滋味。

他覺得自家主公這個猜測不太友好,可仔細一想,卻驚恐地發現這個猜測竟是非常合情合理。

“應當不至於……”郭嘉反駁的甚為無力,但他與鄭平不僅是損友,也曾蒙受救命之恩,總不能在這不友好的事上附和,“或許是早年喪妻,鶼鰈情深而不願續弦?”

二人麵麵相覷,未有答案。

恐怕此事隻有鄭平一家知道,但不管二人對這個答案有多麼好奇,也不敢去找本人八卦。

曹操心裡存著事,在送走郭嘉後讓人找來曹丕。

他知道這幾年曹丕與鄭平走得近,他也樂得此事,放任自流。他覺得曹丕或許知道這件事,便拉了人過來探探口風。

當然詢問的時候曹操沒有像麵對郭嘉時那樣直接,畢竟不能給兒子留下一個八卦的形象。

他先提到了自己準備與荀彧結成親家,把女兒曹蓉嫁給他的事,又說到軍祭酒郭嘉提議他可以與秘書丞結親,問他有什麼看法。

秘書丞就是鄭平,是曹操在收服冀州後右遷的官職。秘書丞主掌重要文籍,所屬府衙是由曹操新設,名義上屬於朝廷,實則為曹操直隸。

此衙與尚書職能密切,“典尚書奏事”。下設一令一丞,目前衙中隻有鄭平一個秘書丞,秘書令一位空懸。另有屬官七人,不予贅述。

曹丕一聽曹操找他過來,是問他要不要與鄭平家結親,心中重重一跳。

他強製壓下繁蕪的雜念,掩去那一分慕艾少年郎的羞意,連回答的聲音都輕了許多:

“兒覺得……應當詢問當事人是否情願……”

曹操聞言一驚,他本欲打聽幾聲八卦,哪知八卦還沒聽到,就被曹丕的發言打了個措手不及。聽曹丕之意,他似乎不反對讓正平成為他的妹夫。

曹操認為兒子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深沉地提醒道:

“婚姻並非兒戲。若因為救命之恩而另眼相看,而願意與其結姻,怕是有所不妥。”

自從鄭平第二次救下曹丕,曹丕對鄭平的態度便已截然不同。曹操對此從不乾涉,可見曹丕竟然因為對鄭平的超厚濾鏡而毫無障礙地接受了與他成為姻親這件事,曹操還是忍不住提醒道:雖然鄭平對你有著救命之恩,你不介意讓他成為你的妹夫,但你好歹要考慮家裡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尤其是你老爹我,你覺得咱家合適嗎?

曹丕卻是誤解了曹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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