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無禮之徒 學宮私下鬥毆,會被扣去三分……(2 / 2)

鳳凰骨[重生] 一叢音 12522 字 9個月前

徐南銜:“……”

大爺的,他上輩子肯定欠了莊狗很多錢!

掌櫃已拿來一堆樣式的浮雲遮,徐南銜給夙寒聲畫了個圈,讓他坐在旁側待客的交椅等著。

“坐在這兒挑,不許亂跑。看中什麼就拿著,反正是莊靈修那狗東西付賬,好好宰他一筆。”

夙寒聲溫順坐在那:“好,我在這兒等師兄。”

徐南銜又叮囑了下掌櫃,這才不情不願地和莊靈修一起上了台階去三樓。

夙寒聲坐在交椅上,隨意地晃蕩著小腿,讓掌櫃將浮雲遮攤在桌上。

浮雲遮在女修中甚是流行,做出的樣式自然五花八門,點翠簪、發帶、束額、華勝——若不是上方細微的符篆,全然就是件精致的首飾。

夙寒聲並不覺得男人戴女人的首飾有哪裡違和,瞧見漂亮的就伸手一點:“這個束額……哦,還有那個烏鵲什麼?”

“烏鵲啄針。”掌櫃接口,“——烏鵲難做,這是僅剩的最後一件,小公子眼光真好。”

夙寒聲沒見過多少首飾,抬手拿起來往發間戴上。

掌櫃瞧出這是個大主顧,趕忙躬身上前:“這兒,對……催動靈力啟動陣法便可,一絲靈力能持續半月,甚為方便。”

啄針一催動,烏鵲好似活過來般展翅欲飛。

夙寒聲隻覺得一道雪白的、好似霧氣的紗兜頭罩下,他好奇地伸手一挑,那雪紗輕如無物般溫順垂於手背,籠罩全身。

的確是件奇物。

夙寒聲喜歡得很,正要讓掌櫃收起,卻聽一旁有人道:“掌櫃,那件烏鵲啄針呢?”

墨胎齋人來人往,一樓待客處極其寬敞。

夙寒聲循聲望去,就見幾個身著白衣的女修緩步而來,還未靠近便隱約嗅見一股淡淡清雅的藥香。

掌櫃似乎認識她們,趕忙迎上前去:“這是吹得什麼仙風,竟將幾位仙子吹來了?幾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為首的女修眉眼如畫,舉手投足皆是雍容華貴,她瞧著似是嬌養出來的,禮儀周全,微一頷首。

“有禮了——聽照壁上有說墨胎齋有一樣極其漂亮的烏鵲啄針,如今可還在?”

掌櫃有些為難:“在是還在,可已被那位小公子定下了。”

女修一眨眼。

若說被小姐女修定下了還情有可原,怎麼男人竟也會買浮雲遮嗎?

夙寒聲坐在交椅上,側身托著腮往外瞧,乍一和為首的女修對上視線,他不躲不閃,乖乖地一笑。

女修愣了下,才收回視線:“行吧,若後麵還有,記得留給我。”

掌櫃見她不刁難,喜出望外:“好咧。”

女修對夙寒聲一頷首,算是見了禮,轉身就要走時。

墨胎齋突然烏泱泱擠進來一群人,為首的少年身著白墨紋袍,搖著扇子笑嘻嘻道:“芙蕖師妹,那啄針不是還沒賣出去嗎,他既還沒付錢,那就不算定下。”

女修宮芙蕖神色驟然沉下:“趙與辭,你怎會在這裡?”

“芙蕖師妹這是哪裡的話?”趙與辭笑著道,“聽照壁上說這幾日有不少賊人心中陰暗,夜間跟蹤貌美女修,我擔心你所以才跟在你身後相護。”

此等不要臉的話一出,眾人臉都綠了。

宮芙蕖受夠此人的糾纏不清,姣好的臉上麵無表情。

“你若再陰魂不散,我便告知副掌院。”

“彆年年坊市誰都能來,我又沒作奸犯科。”趙與辭義正嚴詞道:“我坦坦蕩蕩,就算你告去副掌院也定不了我的罪,扣不得我的分!”

宮芙蕖被此人的厚臉皮氣得眼眶一紅。

趙與辭吊兒郎當地走至夙寒聲身邊,居高臨下睨著他,姿態傲慢語氣也帶著說不出的施舍。

“看你腰間弟子印,恐怕是今日剛入學的新學子吧。”

夙寒聲還沒說話,趙與辭便自顧自道。

“我爹是聞道學宮墨胎齋的趙山長,這座坊市中的‘墨胎齋’齋主更是我爹的得意門生,你若乖乖將烏鵲啄針讓給我未來道侶,我便送你件其他的浮雲遮,如何?”

宮芙蕖被這句“未來道侶”惡心得夠嗆。

她已被陰魂不散地糾纏半年之久,就算告去正使那也抓不住此人的把柄。

更何況趙與辭的爹趙山長德高望重,不少人也會看在他的麵子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掌櫃也沒想到當事雙方沒起衝突,倒是有人上趕著挑事,一時訥訥不知如何是好。

交椅寬敞,夙寒聲又瘦弱,他嫌轉身看費腰,索性盤膝坐在椅子上扒著椅背往後瞧,他托著腮,懶洋洋道。

“可我不想讓。”

趙與辭向來橫行霸道,乍一被拒絕——且還是當著心上人麵前,當即臉色不怎麼好看了。

“那我出三倍靈石,買下你的浮雲遮。”

夙寒聲歪著頭思考半晌,點點頭:“好吧。”

趙與辭露出個笑容。

果然是新學子,就是好嚇唬。

夙寒聲道:“浮雲遮十萬靈石,你出三倍,給我三十萬叭。”

趙與辭正要抬手拿靈石,聞言眼珠子都瞪圓了:“混賬!浮雲遮哪有這麼貴?!這麼小一個不過五百靈石!”

掌櫃猶豫著正要說話。

夙寒聲卻道:“我想多少錢買就多少錢買,難道我給掌櫃十萬靈石,他就不賣給我啦?”

趙與辭:“……你!”

歪理!

難得見趙與辭氣歪了鼻子,一旁本惴惴不安看著的宮芙蕖沒忍住掩唇而笑。

趙與辭耳尖地聽到嘲笑聲,怒氣衝衝道:“你一個大男人買什麼浮雲遮?!娘們唧唧的!”

夙寒聲之前和徐南銜吵架從來沒吵輸過,更何況此時,他估摸著徐南銜還有一會才能下來,索性不再裝乖,笑嘻嘻地支著下頜。

“你一個人族,卻豬狗不如,做出追蹤小姑娘此等泥豬癩狗的齷齪事,我買個浮雲遮又犯了哪條罪?我今日不光買浮雲遮,還要買胭脂塗、扯裙子穿。你若看不慣,儘管自儘去,還能早日投胎當真正的狗彘,豈不正如你的意?”

趙與辭差點被罵得吐血:“你!……你他娘的……我!肏!”

夙寒聲說:“啊,你在提前練習如何狗叫豬吠嗎,好勤奮好努力,汪汪汪、嘮嘮嘮。”

趙與辭:“……”

宮芙蕖和其他幾個女修頭回見到趙與辭被人罵成這樣,目瞪口呆看著。

看著文文弱弱乖乖巧巧的小孩,怎麼這張嘴就那麼會罵呢?

趙與辭被氣瘋了,幾乎失去理智地撲上前就要揍人:“混賬東西!我宰了你——!”

身後的長隨趕忙攔住他,低聲道:“少爺息怒!學宮私下鬥毆,會被扣去三分!九月聞道祭將至,您分數已不夠再扣的了。”

趙與辭胸口幾乎憋炸了,雙目赤紅地瞪著夙寒聲。

夙寒聲絲毫不怵,還衝他笑嘻嘻。

趙與辭深吸一口氣,看著夙寒聲發間的啄針,不知想到什麼,冷笑道:“浮雲遮避日光,女修買情有可原,你無緣無故選如此多,莫不是西方隈的拂戾族吧?”

此話一出,夙寒聲還沒反應,宮芙蕖神色卻是一變。

她快步上前擋在夙寒聲身前,腰間環佩玎璫,帶出一股冷冽藥香,冷冷道:“趙與辭,此等汙蔑之話可是能隨意說出口的?!”

趙與辭鐘情宮芙蕖多年,使勁渾身解數也沒能讓這個女人多看自己一眼,此時卻當著自己的麵護著另一個男人。

他眼眶赤紅,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三界從未有男人戴浮雲遮,隻有拂戾族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才會畏光,成日遮遮掩掩見不得人!”

宮芙蕖被這番歪理氣笑了:“身中跗骨毒之人也畏光,你難道要一棍子打翻一船人嗎?”

趙與辭不知在打什麼算盤,艱難找回些許理智,直勾勾盯著夙寒聲:“有爹生沒娘養的無禮之徒,看你日後去了懲戒堂,還能不能這般囂張?”

夙寒聲神色倏地一沉,下意識就要從椅子上下去。

可又記起徐南銜不讓他亂跑的叮囑,剛要踩到地上的腳一頓。

隻是猶豫一瞬,趙與辭便大手一揮,冷笑道:“走。”

說罷,嗚嗚泱泱地離開墨胎齋。

夙寒聲琥珀眸瞳好似有蜜蠟似的妖花緩緩醞釀,他直直盯著趙與辭的背影,嘴唇上下一碰,發出無聲的呼哨。

肩上伴生樹分裂出一根枯枝,宛如一隻蛐蛐鑽過人群,悄無聲息地粘在趙與辭衣擺上。

無人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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