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醉了,但還記得路。
夙玄臨神識鋪出去,瞧見他沒有半路摔下去、平安到了寒茫苑後,這才鬆了口氣。
一轉頭,就對上謝識之看傻子似的眼神。
“怎麼了?”夙玄臨問。
謝識之恨鐵不成鋼:“你就放任世尊一個人去找蕭蕭?”
“這又有哪裡不妥?”夙玄臨不明所以,“兩個大男人,還用得著避嫌嗎?”
謝識之:“……”
謝識之差點要掐自己人中了,怒道:“你當年給蕭蕭定的那破婚事,戚簡意不也是個男子!你就沒想過蕭蕭已經是斷袖了嗎?”
夙玄臨蹙眉:“就算蕭蕭是斷袖,也斷不到他叔父身上去,而且崇玨一向有分寸,你見他剛才喝個酒都得推三阻四守著那佛門的戒,更何況是色./欲這種他說都不會說的事兒了。”
謝識之:“可是!”
夙玄臨道:“你不要瞎想,怪齷齪的。”
謝識之:“……”
謝識之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有心想去寒茫苑將崇玨趕出去,但身份修為全都不夠,好不容易有個和崇玨能並駕齊驅的仙君,還是個拎不清的!
夙玄臨還在那找自己的留影珠。
“哎,剛才還在的,去哪兒了?”
***
寒茫苑中。
夙寒聲許是白日睡多了,迷迷糊糊躺了半晌還是睡不著,隻好起身盤膝在榻上閉眸修煉。
這具天道賜福的軀殼修煉起來幾乎一日千裡,隻是短短幾日那之前怎麼都充不上去的修行壁壘已開始逐漸鬆動,再過一段時間八成就能結嬰了。
夙寒聲閉眸打坐,燭火從床幔傾灑而來,照亮他漂亮的眉眼。
將靈力在經脈中運轉幾個小周天,靈台緩緩回籠,夙寒聲輕輕鬆了口氣,還未睜眼卻突然察覺到一股淡淡的酒香似乎縈繞在周圍。
酒?
夙寒聲疑惑睜開眼睛,差點往後仰過去。
狹窄床榻間,崇玨不知何時來的,正坐在他身前,微微傾身朝他看來,燭火倒映下的墨青眼瞳全是……夙寒聲看不懂的神色。
夙寒聲茫然看她:“叔父?”
崇玨聲音低沉,懶懶“嗯”了聲,眼神一直落在夙寒聲微張的唇上,他靠得極近,身上氣勢毫不掩飾,帶著濃濃的壓迫感。
在夙寒聲的本能中,叔父這樣便是要吃人。
上回挺懼怕,此番不知為何,夙寒聲卻全然不懼,隻是歪著頭看他。
“叔父,您是要吃我嗎?”
夙寒聲眉眼的少年氣已逐漸褪去,此時五官和神智瞧著已和及冠時相差無幾,如今隻差記憶還未恢複。
聽到這句話,崇玨低聲笑了,搖頭道:“不吃你。”
夙寒聲“哦”了聲,看著此時的崇玨,總覺得和平時不太一樣。
白日裡崇玨的目光一直聚集在棋盤上,就算想看夙寒聲也隻是若無其事地瞥上一眼,很快就分開。
他是內斂溫和的。
可現在崇玨的視線卻直勾勾盯著他,眸中全是不加掩飾的赤.裸裸的覬覦和熾熱。
夙寒聲心口倏地一跳,好像有種空蕩蕩的心驟然被填滿的感覺。
之前他不懂自己為何總要在他下棋時揪著他的袖子搗亂,好像隻要他看上自己一樣就滿足得直蹬腳,現在他明白了。
自己想要的,便是現在這般坦坦蕩蕩的注視。
狹窄床榻間,夙寒聲探身上前,雙手搭在崇玨肩膀上。
他似乎想要隨著本能想要做什麼,但靠近了後卻懵在當場,一時不懂下一步該如何。
崇玨似乎想要動,卻聽到外麵傳來一聲熟悉的:
“蕭蕭?睡了嗎?”
夙寒聲登時被夙玄臨的聲音嚇了一哆嗦,也不知腦子怎麼想的,竟然直接將崇玨按倒,一把掀起被子將兩人蓋住。
夙玄臨不知是因謝識之的話,還是單純來找他的破留影珠,來到寒茫苑後見燈火還亮著,索性直接推門進來。
“蕭蕭?”
夙玄臨修為頗高,神識無意識外放一掃就能知曉床上藏著兩個人,但夙寒聲卻屏住呼吸,唯恐像是被抓住,和崇玨緊貼的心口砰砰直跳。
喊了兩聲沒有反應,夙玄臨小聲道:“睡著了怎麼也不吹燈?”
他神念掃了一圈,沒發現崇玨的影子,便吹了燈將門關上,出去憂心忡忡尋崇玨了。
錦被下,燭火被遮掩,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崇玨腕上的佛珠發出微弱光亮,遮掩住他的氣息,他借著光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人,神使鬼差的,猛地伸出手按住夙寒聲後頸,強勢將人按了下來。
夙寒聲瞳孔一顫,似乎被崇玨突如其來的攻擊性給嚇住了,下意識想要撐著他的胸口起身。
淩亂錦被胡亂動了兩下。
崇玨按住夙寒聲,卻隻是在他眉心輕輕一碰。
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