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是冉憐的時候, 冉夏就沒了吃瓜的心思。
吃瓜的樂趣在於,隔岸觀火。
問題這燒起來的火星子,蹦躂著要往冉夏身上跳, 那就不是冉夏想要的了。
尊貴的豪門怨婦,不可以低端地撕逼。
默默的退後了一步, 冉夏決定讓冉憐一個人表演。
您請!
隻可惜, 自從冉夏的出現,冉憐的注意力早就從沙龍的小哥哥們身上轉移到了冉夏的身上。
比起沙龍推遲了她的預約, 冉夏的存在更讓冉憐感受到了恥辱。
這麼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野孩子, 如果不是沾了冉家的光,嫁給了白赦,她冉夏哪裡來的底氣在這樣的高級沙龍裡消費!
看著冉夏, 冉憐的肚子裡有著十萬分的怨氣。
正要說什麼,卻看到了冉夏退後了半步的動作。
冉憐:?
你退半步的動作認真的麼?
我都已經準備開戰了你這樣是不是有點不給麵子?
冉憐愣了一愣, 心底的怒意像是突然得了氧氣的火苗瞬間爆發, 猛地從胸口升騰,憋在喉嚨口裡上不去出不來,蹬著冉夏的眼睛幾乎能冒出火來。
在接到沙龍推遲預約的電話之後,冉憐心底的這口氣就一直憋著, 一直憋到了現在。
可現在,她非得要出了這口氣不可!
她冉夏憑什麼得到這樣的待遇?
她不過是個父母不詳的野種而已!
如果不是冉家,她怎麼可能嫁入白家,又怎麼可能這樣安安穩穩地做她的貴婦人?
想起了過幾天要參加的晚宴,冉憐深深吸了口氣, 看向了冉夏,聲音裡帶上了幾分理所應當:“如果你還記冉家的恩情,那今天的沙龍,就讓給我。”
冉夏有些茫然。
冉家的恩情?
那玩意不是原主代替冉憐嫁給白家的時候就一筆勾銷了麼?
怎麼現在突然翻舊賬!
冉憐見冉夏遲遲沒有反應,心底有些輕視。
衝著冉夏,冉憐忍不住冷笑著:“你可不要忘恩負義。如果沒有冉家,你哪裡來的資格嫁入白家?難道是靠你這張漂亮的臉蛋?”
麵對著冉憐的問題,冉夏想了想,有些鄭重地點了點頭。
是的,靠的是自己這張漂亮的臉蛋沒有毛病。
其實吧,冉夏一直覺得,自己能這麼順利嫁進白家,和自己這張漂亮的臉蛋不無關係。
畢竟……
要是她長得不堪入目,老爺子那關就直接過不去了。
怎麼還可能被選中當白赦的妻子?
老爺子選孫媳婦的標準,以這些日子來的接觸,冉夏也算是摸得七七八八了。
千言萬語,總結下來就一個條件——長得漂亮,最好是能迷得君王不早朝的那種漂亮。漂亮到讓他那可憐的不開竅的孫子沉迷一下美色,給他生個曾孫子。
老爺子這輩子,最怕的就是看到白赦沉迷事業忘了他的個人生活。
不得不承認的是,第一次和老爺子在老宅的見麵,雖然看起來順利,可冉夏很清楚,白赦是在裡頭出了力的。
如果不是白赦替自己說了話。
老爺子那關也沒有那麼輕易的能過。
愛屋及烏,恨屋及烏,人類本質。
至於相貌……
說句實話,冉夏覺得就這些日子見到的女人裡,沒一個能打的。
就是娛樂圈裡,冉夏不自謙地承認,能和她美色相當的,也是屈指可數。
至於麵前的冉憐,雖然長得還算不錯,可比起冉夏的明豔動人,還是顯得太過於寡淡了點。冉憐要是足夠漂亮,怎麼會在娛樂圈連個二三線都混不上?
說得難聽點,冉憐那張臉,就是在老人家眼裡是個丫鬟臉,適合當暖床的,卻不適合當禍國妖妃。
默默的把“禍國妖妃”這個頭銜不要臉的往自己的頭上戴,冉夏顯得很是理直氣壯:“我老公娶我,當然是因為我的臉啊!還能因為我有錢麼!”
這話說得。
這就更讓人沒法反駁了。
誰不知道冉夏是被冉家放棄的養女,她能有什麼錢啊。
白赦為了錢娶冉夏?這不是鬨著玩麼!
更彆提……
冉夏的那張臉是真的優秀。
大美人的豔光四射,在她的身上體現的淋漓儘致,巴掌大小的臉並不顯得局促,反而因為略帶鵝蛋形狀,顯得圓潤大氣,她的五官精致卻不小氣,眼睛看著人的時候帶著十足的亮光。
這樣的一個人……
理直氣壯的說出老公娶她是因為她的美色,還真是,意外的有信服力。
孫秘書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
比如說老板不是這種膚淺的人之類的話語。
可是麵對著冉夏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咽下了那些話語。
他一直以來堅信老板是個鋼鐵單身狗的信念,在冉夏這樣理直氣壯的言論之下變得動搖了起來。
孫秘書的目光從冉夏那張明豔的臉上掃過,想要替自家老板辯解的心思淡了許多。
——好……好像冉夏說的也沒什麼問題。
冉憐卻是被冉夏的不要臉給氣了個半死。
她看著冉夏這張漂亮的臉蛋,心底生出了幾分嫉恨,她是清楚冉夏和冉家的官司的,也清楚冉夏的代嫁是為了誰。
可是她看著冉夏現在的日子,是半點都沒看出有半點的不順遂。
原本對冉夏的同情,在這樣的時刻,卻化作了難宣於口的嫉妒——她嫉妒冉夏,嫉妒這個代替自己嫁給了白赦的女人。
冉建國曾經告訴過冉憐,這不是一個好婚事。
甚至隱晦地暗示,白赦身有隱疾。
可是,這一切的認知,在這些人麵對著冉夏的恭敬和殷勤的時候都被打破了。
她冉憐寧願是自己嫁給的白赦!
她看著冉夏,想起冉夏那臭不要臉的話,有些口不擇言:“白家當初要的是冉家的女兒!要是我當初嫁給了白赦,我看你還怎麼得意!”
冉夏愣了愣。
當初白家落難,不想連累自家,翻臉不認人得罪白家的是冉家。
後來白家得勢,婚事重提不敢得罪白家,瞞著養女讓養女替婚的也是冉家。
怎麼被她一說,因為這樁婚事自殺了的原主還占了好大一個便宜一樣。
她看了一眼冉憐,上下打量了一下,搖了搖頭,對著冉憐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句:“不可能!”
冉憐冷笑了起來,正要說“怎麼不可能”。
卻聽到冉夏很是理直氣壯的解釋著:“如果是你的話,老爺子不會答應讓你嫁給白赦的,你不夠漂亮。”
說完,冉夏想了想,又補充道:“白赦也不會,他還是有審美的。”
一句話,說的冉憐站在原地氣到渾身發抖。
冉憐一直是個性子強硬的。
可她偏偏長了一個楚楚可憐的臉。
從小走失,她生活的地方很小,可以說憑她的相貌,在當地評個一枝花什麼的不成問題。
自小,她就是眾人的目光所在,讀書以來收到的情書和禮物更是數不勝數。
而這也是她為什麼那麼硬著頭皮要闖進娛樂圈的原因。
冉憐從來就認為,自己那樣的相貌,是上天的恩賜,是天生來享受人世間的繁華的。
她不敢想象自己平庸一輩子,在那樣狹小落後的地方,當一對普通教師的女兒,嫁給一個普通的男人,做著普通的工作,結婚,生子,平庸地抹平她相貌的優越,做那芸芸眾生之中毫無色彩的其中之一。
自從進了娛樂圈,她諸事順利,雖然現在還算不上出名,可比起十八線的演員而言,她已經有著太多的知名度了。
更彆提她找回了自己的親生父母,一躍成為了所謂的上流人士。
她這輩子沒有遭受過多少挫折。
即使小時候鬨脾氣走失了這麼多年,可養父母也是如珠如玉地照顧著她的。
可偏偏,遇到了冉夏之後,她事事不順心!
她認祖歸宗的宴會,沒了。
她在娛樂圈的登天梯,毀了。
現在,就連區區一個沙龍,冉夏都要和自己作對!
想起冉夏言語裡的含義,冉憐即使憤怒,也無力反駁。
冉夏的臉太過於優越,優越到即使冉夏說出“你不夠漂亮”這樣的言語,冉憐也隻能忍住氣勉勵維持住自己可憐的自尊。
冉憐咬牙,看著冉夏的目光帶上了幾分挑釁:“彆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樣膚淺,白赦他絕不會是隻看人外貌的膚淺的人。”
冉夏:你又知道了?
你這人怎麼回事,誇我老公就算了,怎麼還拉踩我的?
白赦不是就不是嘛,乾嘛說我膚淺啊,好氣哦。
不過……
冉夏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手指頭,想起了昨天和白赦之間的交鋒,心底生出了幾分熊膽!
冉夏瞥了一眼冉憐,又偷偷看了一眼孫秘書。
心一橫,膽一壯,衝著冉憐大聲嗶嗶:“他就是這麼膚淺的人!!”
說完,她也不敢看孫秘書的臉色,倔強地站在原地,甚至點了點頭!
這個便宜老公的名聲!就由她來敗壞!
孫秘書:……
你彆不看我,你有本事看看我。
告訴我,我的臉現在是黑的還是青的。
孫秘書感覺這一次從白赦手中接到的工作簡直是在拿著自己的職業生涯下賭注。
老板娘當著自己的麵嗶嗶老板“膚淺”,自己應該怎麼反應?
這種意外事故孫秘書真的沒有經驗。
而那頭冉憐卻被冉夏的言論給驚呆了,她愣在原地,有些反應不過來冉夏說的是什麼話。
而冉夏那頭,因為還沒有得到可愛的小鑽戒當封口費,仗著自己是白赦的老婆,她大聲地嗶嗶著:“他膚淺!他就喜歡我這種漂亮的!”
雖然是個豪門怨婦!
但是也不妨礙冉夏在外營造出夫妻情深的假象!
冉憐被氣得渾身發起了抖。
——這世上,怎麼有女人這麼不要臉!這麼厚臉皮!
冉夏有些得意,衝著冉憐輕聲哼哼了一下。
豪門怨婦的尊嚴不容踐踏!
即使莫得丈夫的憐愛,也必須打落牙齒和血吞!讓所有人都認同自己的婚姻幸福美滿!
而白赦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冉夏得意洋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