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求生倒計時 木兮娘 7466 字 7個月前

據護士小姑娘說,《白月光團寵日常》是年度十大權謀甜文。

權謀沒看出來,的確是本輕鬆甜寵文——隻針對主角的輕鬆甜寵,不費腦子,受命運偏愛。

團寵主角就是趙鈺錚,前期走萬人迷路線,有NP嫌疑,後期加重太子戲份,轉為官配,HE結局是太子登基、趙鈺錚破例被封為男後,但聽護士小姑娘說番外BE了。

當時趙白魚發病,沒聽小姑娘說BE結局,想來寵文的BE也跟大團圓結局差不多。

隻從主角視角出發,人生順風順水,備受寵愛,就算遇到惡毒配角也很快打臉回去,情節跌宕起伏,讀者看得直呼過癮,但視角切換到配角身上就悲催了。

前文最大的惡毒配角是趙白魚,巧合的是名字和他前世一樣,護士小姑娘提起這事兒時,還打趣他趕緊做好穿書準備,沒成想還真穿書了。

總結‘趙白魚’的人生可以簡單概括:《被嫌棄的惡毒配角的一生》,男配經曆的人生和他此刻經曆的人生一樣,也有一個惡毒的公主娘,被厭惡、被驅逐京都,留下繈褓中的男嬰,讓他孤苦無依地承受所有人的怨恨和鄙夷。

與趙白魚的樂觀心態不同,書裡的‘趙白魚’飽受無視、欺負,一生未曾得到親情、愛情和友情,極度缺愛,卑微地討好趙府每一個家人。雖然會羨慕、嫉妒趙鈺錚,但從未陷害過他,真心把他當弟弟來照顧,結果還是被一眾喜歡趙鈺錚的男人們聯手送進臨安郡王府。

臨安小郡王出名的暴.虐,郡王府曾在一天之內抬出二十具屍體,男女皆有,身上都是被虐殺的痕跡。

與原著一樣,這事兒就發生在兩年前,趙白魚剛被舉薦擔任京都府判官,隨上官處理郡王府那樁案件,見過平鋪在地麵的屍體的慘狀,也遠遠地瞧見當時背光而站的小郡王,看不清對方的長相、身高,卻嚇得回府後連做一個月的噩夢,從此聞臨安小郡王色變,連郡王府所在的街道都要遠遠繞開才行。

可見臨安小郡王留下的陰影麵積有多大。

他尚且如此,原著裡的‘趙白魚’更恐懼小郡王,被迫嫁進郡王府之後原地黑化,以殺死趙鈺錚為人生目標,不斷作死,最後慘死在風華正茂的二十六歲。

可悲的是他陰謀被發現時,所有人都一副“看吧,他終於暴露出醜陋的真麵目了”,原來從前卑微討好的真心都被當成彆有所圖。

更可笑的是全文直到大結局才揭穿真相,原來昌平長公主早就打算不論謝氏是否一屍兩命,都要吃下催產藥提前生下孩子,將所生的孩子與謝氏的孩子調包。

換句話說,趙鈺錚才是昌平長公主的孩子,而他趙白魚才是謝氏所生,真正的趙家趙五郎!

趙鈺錚享受了眾星拱月的十九年人生,原本屬於趙白魚。

團寵文結局揭開真相,沒人責怪趙鈺錚,反而讓趙鈺錚收獲一個寵他如珠如寶的公主娘。

趙白魚:“……”

想投胎,彆攔我。

目前看來,即使‘趙白魚’的芯子變了,劇情仍然沒變。他從前自以為是的與人為善,換個角度來看就是原著不斷討好趙家人的‘趙白魚’,他自以為地積極生活,在彆人眼裡是兩麵三刀、包藏禍心,結果還是被替嫁、被一眾寵愛趙鈺錚的人聯手送進郡王府。

就算他之後安安分分不作死,估計劇情力量也會讓他被迫作死、被迫得罪趙鈺錚,等集滿仇恨就會淒慘孤獨地死在最好的年紀。

趙白魚眼神渙散,求生意誌微弱,反正都要死,怎麼死、怎麼作都得他說了算才行。

橫豎是一死,隨便吧,躺平了,趁熱狗帶。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進來一白淨清秀的侍從,年紀約十五,見到睜眼的趙白魚當即欣喜喊道:“醒了!秀嬤嬤,四郎醒了!”

“老天保佑沒出什麼大事。”一慈眉善目、約有四五十的老嬤嬤端著冒熱氣的瓷碗進屋說:“四郎,快趁熱喝藥。”

趙白魚翻身伏在嬤嬤膝頭:“我頭不痛了,可以不喝嗎?”

秀嬤嬤慈愛地撩開趙白魚臉頰旁的碎發,對他的撒嬌不為所動,鐵石心腸道:“不行。大夫說你腦子受到撞擊,怕裡麵有淤血,得喝藥以防後患。”言罷,歎息:“你不知道你被抬回來時滿頭滿臉的鮮血,我和硯冰怕你醒不過來,你魏伯更差點找老爺拚命。”

魏伯有武功傍身,但他一人打不過趙府豢養的數百暗衛。

“沒出事吧?”

“幸好及時攔下來。”硯冰蹲在床邊說道:“魏伯在院門口守著,不讓那些狼心狗肺的東西進來。”

他憤憤不平:“您不知道今早趙五郎帶著一大群奴仆浩浩蕩蕩地過來咱們院子,帶了一堆補品,說要探望您,還說他不知道原來小郡王早就看上您,否則不會得罪小郡王讓對方拿到把柄——原來府裡上下都瞞著這位金尊玉貴的小郎君,沒告訴他賜婚的真相,所有人都逼著您替他闖龍潭虎穴,結果當事人什麼都不知道!毫無心理負擔,毫無愧疚!他們怎麼能做這麼絕情?趙五郎是寶貝疙瘩,您就是破銅爛鐵不成?”

趙白魚喝著藥,從舌尖到喉嚨都發苦。

“硯冰,少說點!”秀嬤嬤往趙白魚嘴裡塞蜜餞,滿目慈愛:“四郎,逃吧。”

趙白魚垂下眼瞼:“逃不了。”

也沒想逃。

故事注定惡毒配角費儘心思也逃不了一死,不如躺平享受剩下不多的時間。

“是因為我們?”秀嬤嬤一臉了然。

她看著趙白魚長大,清楚他比任何人都軟的心腸,旁人都道有其母必有其子,都說他口蜜腹劍,肯定妒恨與他天差地彆的趙五郎,唯有秀嬤嬤一個字兒也不信。

她承認她在趙白魚三四歲前,因昌平長公主的惡毒而心存偏見,同俗人一般冷眼旁觀這孩子在冷漠的後宅裡艱苦求生,卻也是趙白魚在她受風寒病重瀕死時,花光偷偷積攢下來的銀錢,磨得腳底滿是鮮血,親自跑醫館請大夫為她醫治,為她抓藥、熬藥,試問如何還能狠下心不疼惜趙白魚?

“大不了我們敲登聞鼓、告禦狀,一頭磕死在京都府府衙門口的石獅子上,我不信趙宰執能一手遮天。”硯冰認真說:“四郎,彆為我們被趙家人威脅,不值得。”

他比趙白魚小三歲,七歲時逃跑失敗,差點被人販子打死,是趙白魚救了他,帶在身邊就像對待親弟弟一樣被照顧長大,又教他讀書認字。

在這世上,除了親生父母,再無人比趙白魚更重要。

如果可以,硯冰真想殺了趙鈺錚,替趙白魚出氣。

趙白魚眯起眼笑:“沒那麼嚴重,我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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