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十分怪異。
傅瑜問他發生了什麼,他也不說。
所以現在傅瑜正擔心著他,也是愁眉不展。
一回生二回熟,元瑾再拿筷子,可一點不客氣了。
“沒吃過。”他眼睛亮亮的,漂亮的小臉上滿是驚喜。
“這盅甜奶有些冷了,你再拿起熱一熱。”傅瑜用手背探了下溫度,隨即便對采苓說道。
采苓應了聲,端起盅盤,沒叫其他人,自己去熱了。
“阿姐你是不是在擔心元睿?”元瑾夾了塊雞肉,嚼的兩頰鼓鼓,聲音含糊著問。
“他的手好像……”傅瑜回想著,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她一向心細,很多事情都容易觀察到。
但元睿顯然在有意避開這個問題。
剛剛問他的時候,他還開玩笑,說是貓抓到的傷口又疼了。
“他的左手嗎?”元瑾還在吃,隨口回答:“我聽說他左手早就廢了,不能用力。”
傅瑜動作僵了一下,“哐當”一聲,剛拿起的碗又掉落在桌子上。
“你……說什麼?”傅瑜難以置信。
“元睿的左手啊。”采苓不在,他說的話傳不到元睿耳朵裡去,於是元瑾也就大膽的說了。
“也就兩年前,他剛來皇城的時候,我第一次見他,他手就已經廢了。”
“我隻是聽說啊……”元瑾特彆強調了這一句,頓了頓,才接著往下說。
“他被易統領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當時血吐了一地,左手直接就被他踩住,碾的骨頭都快碎了。”
“易統領是宮裡武功最高的人,大將軍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之後他昏迷了三天三夜,豫國公找了段殊,才勉強救他一命。”
“但手補救不回來了。”
元瑾聲音奶奶的,說的卻煞有其事,好像自己在現場看到聽到了一樣。
元瑾伸出自己的左手在桌上,手肘撐著,說:“他連我都掰不過。”
哇塞,這個好好吃。
元瑾夾了塊肘子,軟糯香辣,味道好的簡直不行。
“但元睿更狠,他後來直接把易統領的左手給砍了,而且還是——”
元瑾話說到一半,傅瑜已經站了起來,急切的往外走。
元瑾剩下後半句的話就哽在了喉嚨裡。
——還是用自己廢了的左手砍的。
手段狠辣,睚眥必報。
自那之後,易統領無故消失,便不知所蹤。
傳言他被元睿軟禁了,一直在折磨他,活得生不如死。
.
屏風後,元睿坐在扇團上,上身衣裳褪下,可見皮膚處,密密麻麻,全是細細汗珠。
他右手緊緊攥住,牙關緊咬。
“皇上,您再忍一忍。”段殊手上拿著銀針。
原本還剩幾個穴位,可段殊實在不忍心了。
元睿已經算極能忍受之人,而他現在這副模樣,已經充分證明,是有多疼。
大概是錐心刺骨,旁人無法想象。
他這手本來病症便重,一到陰雨天,寒濕氣侵入手臂關節,那致命的痛意,能刺的人痛不欲生。
“沒事,你繼續。”元睿在壓著,可還是能聽出他聲音是抖的。
尾音還在輕輕的顫。
段殊眉頭漸漸皺起,瞧著實在不忍心。
一針緩緩的刺下穴位,針尖方才進入皮肉,元睿右手陡然間更加緊握,身體僵的更加厲害。
但他依舊是一聲不吭。
“皇上,不若……今日先這樣吧?”
段殊每隔兩月會給他針灸,方才讓手的知覺能恢複一些,可越到後麵,他能感覺到更多的痛意,這進程便更痛苦。
“說了沒事。”元睿眉頭微皺:“朕沒那麼多時間,快點!”
他要是快點,還能趕上和阿瑜一起吃個飯。
剛才菜才上桌他就離開,傅瑜心裡肯定有惑,他不想她知道,更不想她擔心。
段殊隻好硬著頭皮繼續。
看他手指都抓出了血痕,段殊不由在心裡驚歎,這樣的痛楚,他說沒事就真的一聲不吭。
“好了。”最後一針下去,段殊自己也是滿頭大汗。
“再下兩次針應當差不多了。”段殊說道。
“等下回去後我再把藥方調整一下。”
話音未落,外麵傳來傅瑜的聲音,焦急匆忙:“阿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