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摔下馬,元瑾便乖乖在自己宮裡待著,少有的會出去亂跑。( )
他宮裡的宮人說,元睿把他課業減少了大半,在他養病的這段時間,每日可都過得悠哉。
明明傷都好了,還在裝作沒好的樣子。
當然不能讓元睿知道他已經好了。
萬一他讓他把之前落下的那些都給補回來,那他不是完蛋了嗎。
落下那麼多,補的話會補死人的。
隻是今天是十五,太皇太後派人過來,讓元瑾過去陪她用膳。
皇奶奶發話,不能不去。
隻是他裝傷這件事,看來是沒辦法再繼續下去了……
元瑾是不大情願的。
可還是去了長樂宮。
進了宮門,皇奶奶正在殿裡見其它人,元瑾隻能在外頭等著。
他往亭子裡一坐,托著下巴,覺得分外無趣。
“小六。”徐嬋寧不知道從哪裡過來的,反正元瑾是沒瞧見,隻是突然聽著了聲音。
元瑾抬頭:“徐姐姐?”
徐嬋寧雖還讓他叫“二嫂嫂”,可元瑾心知不妥,便是自然改了稱呼。
徐嬋寧一人在此,身後未帶任何侍婢。
“小六,我上次同你說,希望你能幫上一二。”
徐嬋寧不拐彎抹角,開口說明來意。
她拿了個劍穗出來,塞到元瑾手裡。
“這個穗子,你幫我送給皇後,或者,隻要放到她宮裡就好。”
這穗子繡的精致,倒極像元瑾平時身上會佩戴的。
“這是什麼?”元瑾看著這穗子,問道。
“縫這穗子用的針線用藥材浸過,正好衝的皇後現下用的藥,沒有其它,隻會使藥效差些。”
徐嬋寧聲音極低,眉頭緊鎖:“皇上在皇後這邊多花些心思,便顧不上外頭 。”
這段時間,徐嬋寧出入皇宮,可不止是陪著太皇太後說話,更多的心思都在新後身上。
元睿對他的皇後,簡直用心到了極致。
一旦有半點風吹草動,他都緊張的要死。
元瑾不傻,他知道徐嬋寧說的“外頭”,是指元洵。
元洵現在被關押在郊外山莊,守衛森嚴,機關重重,旁人一步都靠近不得。
不殺也不處置,大抵有關他到死的意思。
徐嬋寧隻是想救他出來。
隻想讓他活著。
好好的活著。
徐嬋寧見元瑾有猶豫。
“這傷不了她身子,就算元睿真有察覺,那也是段殊醫術不佳的錯,怪不到我們頭上。”
徐嬋寧小聲的勸。
“你難道不想救你二哥?”徐嬋寧看似將話說的通透明白,毫無保留。
看在人眼裡,她實實在在的真誠。
元瑾手鬆了鬆,不大想拿。
太皇太後身邊的大宮女念姑出了門,正朝這邊走過來。
徐嬋寧看了一眼。
她把元瑾的手收著握了握,便站了起來。
朝著元瑾微微頷首,沒再說話。
念姑後麵還跟著一人,身著絳藍鑲雲紋邊外裳,發髻梳的簡單,獨一鏤空劍狀銀簪,光是走著路,也能看出這人的乾淨利落。
是趙將軍的女兒趙漪。
“趙姑娘,太皇太後的意思您也都明白了。”
念姑停下腳步,從懷裡拿出一張紙條,交到了趙漪手上:“這是皇上的喜好,姑娘您回去看看,記熟一些。”
趙漪接過紙條,神色淡漠,原本一雙神采飛揚的眸子裡,已不見半點當初風采。
“是,臣女知道了。”
“有些話太皇太後當麵不好說,奴婢卻也該提醒一二。”
這念姑在太皇太後身邊也待了二十多年,太皇太後的心思,不用明說,她也能一眼明了。
“新帝心狠手辣,未必便認趙家良善,隻有姑娘在後宮立了足,才能保家族安穩。”
“多謝姑姑提醒,趙漪知道。”趙漪點頭,唇角冷然,聲音愈加沒有溫度:“這也是他送我進來的理由。”
“皇後身子不好,管不得後宮,這於趙姑娘您來說,是絕好的機會。”
念姑說完,朝她行了禮。
“明日巳時,會準時來接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