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路上,常顥也在。
這是傅瑜第二次見他。
上一次他喊了她“皇後”,傅瑜腦子亂的厲害,一時沒有注意他太多。
他身上有一股不言而喻的嚴肅,板直著身子,連唇角都未曾動過一下。
像森林裡的獅子,靠近一點,鋒利的牙齒,便能咬的見骨帶肉。
可她想起趙漪說的那些事,對這個男人,便生有一股難言的懼怕。
她伏到元睿耳邊悄悄的問他:“他以前是不是打過你?”
兩人坐在馬車裡,離前麵的常顥還有一小段距離,傅瑜想,她這個說話音量,常顥應該聽不見。
元睿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才意識到她在說什麼,點點頭,應道:“有。”
一開始帶他回來,隻是告訴他在皇城好好待著,後麵元睿要跑,他才動手的。
常顥的道理就是:道理講不通,打總能打醒你。
侍衛統領易明啟廢了他一隻手,元睿一直記著,後來他把他的手也砍了,還把人關進了地牢。
連他的一家都沒有放過。
可元睿一點也不記恨常顥。
常顥一心為了大祁,所做的一切,都無半點私欲,哪怕是在元睿這件事情上,也不過希望他可以繼承大統。
他既為帝王,那先便以大局為重。
是對是錯,他分得清。
“不說了。”元睿怕傅瑜要哭,趕緊轉移了話題,捏了捏她的臉,笑道:“欺負過我的人,我都欺負回去了,就算是常顥,現在還不是乖乖聽我的話。”
“脖子疼,肩膀疼,胸口疼,還有手也疼。”元睿眉頭微皺,故意放軟了聲音,道:“阿瑜親一親,就不疼了。”
傅瑜知道他故意這麼說的。
她低頭,拉了拉有些發皺的衣裳,眼眸裡帶著柔軟,身子稍稍往上,唇瓣落在他左邊脖頸。
牙齒微磕,還輕輕的咬了一下。
元睿身子一緊,喉頭上下滾動。
接著是肩膀。
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裳。
元睿手指陡然握緊,垂眼,眸光落進她一抹雪白的線條。
一手攬過,突然間就抱起人,往自己腿上一坐。
馬車突然停下。
傅瑜一驚,下意識埋頭,往元睿懷裡躲
元睿輕咳了一聲,出聲問道:“怎麼了?”
“皇上,恐怕要耽擱一會兒。”
元睿扯了毯子過來,給傅瑜裹得嚴嚴實實,而後才掀開車簾。
常顥揚頭示意前邊。
元睿便下了車。
過了會兒他才回來。
“沒事。”他朝傅瑜搖搖頭。
“這附近一條街都是私宅,私下裡養的人,遭賊了。”
元睿怕傅瑜嚇到,拍了拍她的背,才出聲道。
“啊?”傅瑜沒明白他的意思。
“外室。”元睿道。
家花總不如野花香,家裡頭妻妾成群了,外頭總還養著上不了台麵的。
這些宅子裡,哄人的金銀珠寶藏的多,守衛又不是太為森嚴,有些膽子大的,趁著夜色去裡麵偷東西。
他們正好路過這,前麵一宅子燈火通明,原是那小偷偷東西被發現,那家主人正派人出來追。
一時動靜大了些。
可元睿神色微沉,分明在想著其它的事,不似他說的那般簡單。
傅瑜看著,沒多問。
回宮後,元睿坐在床邊,哄著傅瑜先睡覺。
她一整天在外頭也累了,枕著元睿的手,很快就睡了過去。
元睿看她睡熟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抽手出來。
他起身到門外,吩咐了采苓幾句,便小聲的出了殿。
殿外常顥正好押了人過來。
男人身材高大,模樣俊朗,腰間佩劍,一臉正氣凜然的模樣。
“臣參見皇上。”
“朕給你賜婚?”元睿看了他一眼,沉聲詢問。
男人頓了下,低下頭來:“臣不敢。”
“徐家姑娘的婚事,太皇太後一直很上心,畢竟是她孫侄女,可她屬意了幾個,倒都是文官。”
元睿沒再說話。
周圍安靜的可怕,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帝王臉色未變,情緒卻壓抑的越發沉然。
“臣同嬋寧,兩情相悅,可臣出身卑賤,配不上她。”他一字一句的出聲。
元睿唇角彎起笑了起來,可臉上卻沒有半點笑意。
“若是真心喜歡,去同太皇太後求情,她會答應的。”
“畢竟,太皇太後隻希望她幸福。”
“今日碰見這事的,所幸是朕和國公爺,若是旁人,她徐家世家清譽,都將毀於一旦。”
未出閣的女子,同男人私通,這樣的事傳出去,太皇太後非要氣暈了。
“這幾日你在家歇著,準備準備提親的事,彆院那邊,朕另外會安排人。”
上回將彆院的人都換了一撥,其中便有崔統領。
崔統領神色微動,夜色裡,脖頸青筋暴起,雖然已經預料到皇上的這些決定,可——
“是,臣領命。”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