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想看看,徐嬋寧還能做出什麼事來。
“謝皇上恩典。”
崔琅退下後,元睿又同常顥說了會兒話。
他即位之時,便已昭告天下元洵的死訊,知道他還活著的,也不過朝中寥寥幾人。
如今他真的死了,倒也不必他再費心神。
元睿低頭頓了會兒,想起問:“彆院那邊怎麼樣了?”
昨日離開時,火還燃著,他也來不及顧及太多。
“火已經滅了。”常顥回答:“火是從廚房燃起來的,若沒猜錯,是上次皇上擒的那人,早便做了手腳。”
常顥審了他之後,略有鬆懈,他便服毒自儘了。
也查了來曆,是以前元洵的門客。
元睿一晚沒睡,此時已十分怠懶,道:“院子毀了便毀了,隻是彆院靠山,多派人在周圍進行查探,彆餘了火苗,引起山火。”
現在這個天氣,炎熱乾燥,火勢最易生起。
常顥點頭:“臣知曉。”
“還有,徐嬋寧那邊,繼續查,查到底為止。”
徐嬋寧的事,自知曉起,常顥便一直在查。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府邸未出,常顥整個心思在趙漪身上,元睿又在照顧懷孕的傅瑜,正好鬆懈了,讓她鑽了空子。
她這機會把握的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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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退下後,殿內就剩了元睿一人。
他複而坐下,扶額,頗為疲怠的揉了揉太陽穴。
傅瑜看著,小步的走了進來。
才走了兩步,元睿聽見聲音,抬起了頭。
上一刻眸子裡滿滿的怒氣,在看到傅瑜時消失殆儘,儘管提不起太多精力,唇角還是往上彎了彎。
傅瑜走過來,把盤子放下。
她在外麵也站了好一會兒,一直端著,手臂微酸。
傅瑜靠得這麼近看他,見他下巴上胡茬冒了頭,眼底青色,邋遢模樣。
怕是昨晚一晚沒睡。
“兩天沒吃東西了?”傅瑜在他旁邊坐下,揭開湯盅,給他盛了半碗湯,心疼的問了一句。
他不回她也知道答案。
“先喝點湯,要慢慢喝。”傅瑜柔聲道。
太久沒吃東西了,不能一下子猛的就吃。
“困的話等下喝完了睡會兒……兩刻鐘應該可以睡吧?”
傅瑜知道他現在肯定很忙,不多耽誤他,還是想勸著他休息。
“休息兩刻鐘,時間到了我喚你起來。”
“還是我的阿瑜最好了。”元睿麵色柔緩下來,往前,蹭了蹭她的臉,撒嬌的一塌糊塗。
胡茬刺的她臉頰一點點發麻的微痛。
目光卻是灼亮。
元睿正要拿碗喝湯,突然想起什麼,手摸向她的小腹,問:“還痛不痛?”
傅瑜愣了一下。
昨晚的事他都知道?
“早不痛了。”傅瑜搖頭。
段殊來的時候已經沒什麼感覺了,她想,應該就是那一下擔心他,心情波動,才疼了一會兒。
昨日半夜段殊出來後,元睿馬上便召了他,向他詢問了傅瑜的情況。
當時他渾身是血,手上的傷也沒處理,太狼狽太見不得人了。
他得先收拾自己,不能去到傅瑜麵前。
她的情況,他卻時刻關注著。
傅瑜笑了笑,軟乎下了聲音,道:“寶寶擔心你,鬨了會兒,但後麵我哄了哄他,就不鬨了。”
他的阿瑜也太乖了。
她坐在他身旁,臉上帶著淺淺笑意,身子小小的,乖巧又聽話,聲音細細和他說著。
元睿兩口便將湯都喝完了,這放在湯盅裡,不是滾燙也熱的很,他絲毫不在意,仰頭咕嚕咕嚕,喉頭飛快的滾動。
傅瑜正說讓他慢一點,還來不及說,碗已經見了底。
“我稍微眯一會兒。”
元睿放下碗,隨意擦了擦嘴巴,就拿手枕著頭,閉上了眼睛。
沒一會兒,耳邊呼吸聲漸漸均勻了起來。
他是真的累了。
他左手手掌被他有意藏住,傅瑜卻還是看到,劃著一道血痕,甚至還沒有被包紮。
他對待自己身上的傷一向都這麼不上心 。
他覺得無關緊要,不需要理會。
可正是因為他不上心,傅瑜才特彆上心。
一點點小傷口都要給他上藥包紮。
他的左手本來就不太好,現在手背上這傷劃的這麼深,他怎麼連藥也不上。
傅瑜看著,心一陣陣揪著疼。
可他現在睡著了,也不好打擾他。
無論是不睡覺還是不包紮,哪一樣她都是心疼的。
傅瑜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看著那道傷口,血紅色刺著眼睛,越看越有點想哭。
她稍微的俯身,輕輕給他吹了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