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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鬱僵著身體在屋簷上呆想了許久,還是想問問她,他已想好見麵的理由,若晏瀠瀠問起他為何在此,他便說,若她今後回京城真有他親人的訊息,不用奔徙到郎家村,直接在她談三哥當初聯係的鏢局留口信即可。

這個理由真的很可,想到這裡,朗鬱視線掃過院內,花樹婆娑,地鋪銀霜,安靜得隻聞蟬鳴聲,他便打算跳下去,正要放回屋瓦,驀地發現,屋瓦透出的亮光沒了,他低頭再看,晏瀠瀠已上床歇息,屋內視線昏暗一片。

把屋瓦輕輕覆上,他心中有些懊惱,一個大男人在屋頂磨磨唧唧,這真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又稍許寬慰,她沒再哭了,許是思念家人的緣故才如此。

他明晚要再來看看,朗鬱在屋頂又思慮片刻,悄悄隱於夜色中。

翌日大早,朗鬱在客棧吃著早飯,見客棧老板正在擦洗餐具,便和他打招呼,房間要再續上一晚。老板收了朗鬱遞上的房費,滿臉堆笑熱情道:“出門在外,遇見個意外在所難免,客官願多住幾日便住幾日,我給您優惠,每日送您早飯,若想在咱家客棧用膳,也給您優惠!”

朗鬱聽進了心,若她今晚還哭,他走不走呢。

潭州是大齊國的南部重鎮,流影盟在這兒應是有據點,不知流影盟有沒有在潭州的買賣,朗鬱決定在潭州城逛逛,找出據點看看有無合適的買賣接手,他可以在這兒待上一段時間,順便看看她。

喧囂淫.靡的聲色犬馬場所,熱鬨的酒樓茶館,旌旗飄展的鏢局,潭州知名的江湖門派,朗鬱在各種可能的地方周遭轉了轉,很快發現一處鏢局大門附近有流影盟獨特的記號標識。他抬腿進了鏢局大門。

門口的護衛攔下了朗鬱:“這位,到我們這兒所為何事?”

朗鬱陰沉沉的目光瞧他。這護衛雖看守鏢局大門,然鏢局來來往往各色人等他亦是見多識廣,他打量了朗鬱全身,瞧見腰間黑鞭,便改了口氣:“您高姓大名?來尋何人何事?我給您通報一聲!”

“尋你們鏢首”,朗鬱目光轉向大門外牆上一處不起眼的記號。

護衛何等眼力,順著朗鬱的視線望了一瞬,客氣道:“您先到裡邊等,我馬上給你通報”。

鏢首很快來到外院廂房,和朗鬱對上暗號,又瞧見他腰間的黑鞭,這鏢首熟知流影盟的殺手,恭恭敬敬稱呼朗鬱鬼煞大人,朗鬱便也認了。

鏢首將朗鬱帶至一書房,客氣道:“正好有一筆買賣,已在這兒近一年,雖酬金誘人,卻無人敢接,鬼煞大人來此,這買賣怕是非大人莫屬了!”

“酬金多少?”“黃金三千倆”。

這價格恁誰也動心,朗鬱道:“拿來瞧瞧”。

鏢首轉動機關,開了暗格,拿出一錦盒,又在盒中眾多的書箋中翻出一封通體白色毫無字跡的書箋,小心地呈給朗鬱。

朗鬱拿出信箋中的紙,輕抖展開,是一年輕意氣風發的少年郎畫像,邊緣處題寫著三個字“季從蔚”。

朗鬱目光深沉地看向鏢首,他見狀貼近畫像,指指“季從蔚”三字,解釋道:“這買賣是棘手了些,不然也不會擱置到現在。他乃潭州鎮軍大將軍唯一嫡子,我們這兒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身手也不錯,買主說價格還可商量”。

若是過往,不論什麼買賣,隻要價錢到位,朗鬱定然不假思索便接下來。可這是晏瀠瀠未婚夫,難道他要讓她變成寡婦,連累她的家人?可他不接這筆買賣,其他殺手接了去,到時晏瀠瀠是季從蔚身邊最親近的人,大概率會被殃及魚池。

季從蔚得罪了誰,他接還是不接?

朗鬱心中猶豫了一瞬,將畫像複又放回信箋交還到鏢首手中,冷聲道:“我考慮後答複你”。

鏢首愣住了,什麼時候流影盟排名前三的殺手接一筆買賣還要考慮了?他狐疑地看了看朗鬱的臉色,可惜什麼也看不出來,隻得點頭道:“是,大人考慮好了隨時聯係我,這筆買賣怕是除了大人沒人敢接”。

離了鏢局,朗鬱滿腦子都是季從蔚的模樣,記掛著晏瀠瀠,怎麼還得念叨著他。他心中鬱悶不爽,滿腹心事在大街上隨意亂走,等他意識到周圍不再喧囂吵鬨,竟不知不覺走到了鎮軍大將軍府邸附近。

要不要告訴晏瀠瀠這件事呢,朗鬱眺望著鎮軍大將軍府緊閉的朱紅色大門,眉頭深鎖。

他遠遠站著,望著將軍府邸,心中盤算著各種可能,好巧不巧,瞧見角門處季從蔚和隨扈牽著馬匹疾步走了出來。

朗鬱心下一動,立刻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