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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剛剛知道她離開時是憤怒,這會兒他真的心慌,他以為會很容易地找到她,沒有真正思考過找不到她的可能。她真的會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那他怎麼辦?他竭力平靜劇烈跳動的心臟不去想這些可能,努力換位思考如果是他,會往哪裡走。

思慮良久,他策馬奔向越州。

無論她用的什麼交通工具,她的腳程不可能快過他。朗鬱守在去越州的必經之路上,沿路的馬車都要掀開看一看,便是運稻草的牛車也不放心地翻一翻,恁他人不爽甚至打罵,根本碰不上他的一根手指頭。

從晌午守到近日落,他等不來他的希望,心和昏昏的太陽一樣,無力又暗沉。

越州城門關門前的那瞬,他進了城。

先去絲織巷的常敏家打探了一圈,並沒有什麼線索,再在城中挨個客棧飯館的尋找,從日落尋到日升,也沒有丁點有用的信息,他的心越來越緊,又跑回常宅跟蹤常敏。

很想痛揍常敏一頓,但朗鬱還是忍住了這個念想,晏瀠瀠沒有找到前,他不想自絕和好的可能,她會不會看他找得辛苦可憐而心疼他,又改變主意呢。若他親眼見他倆絞在一起,他絕不會手下留情。

不眠不休地跟蹤常敏三日,他確信晏瀠瀠沒來找他,他的心暗淡沉鬱,但竟然也有一絲高興,他以為晏瀠瀠會第一時間去找常敏,可並不是如此,那她會去哪兒呢。他又在常敏提過的醫署官辦的教習廳附近尋找,這會兒沒到報名的時間,周圍門庭冷落,他什麼都沒尋到。

朗鬱在越州城裡呆了多日,城內大街小巷各種能想到的地方都反複尋找多次,便是常敏,除了頭三日的跟蹤,後麵也跟蹤了好幾次,晏瀠瀠仿佛落在大海裡的一根針,再也無法尋覓。

他夜以繼日地尋找,直到實在撐不住才隨便找個地方歇息小會兒胡亂吃點東西,稍微有點力氣便繼續。他不想停下來,不敢停下來,隻要一停下來,大腦裡就蹦出“你再也見不著她”,“你們就此再無瓜葛”的噪聲,嗡嗡嗡地讓他想捶爛自己的腦袋。

在越州城的第十二日,醫署官辦的教習廳報名的最後一日,站在教習廳門口,全程守著報名人員的他終於意識到他大概無法尋到晏瀠瀠了,意識到這真的是一個事實時,他手腳發涼,渾身無力,竟在門口忽的栽倒在地。

“陳公子,醒醒!陳公子,醒醒!”

朗鬱被人喚醒,他定睛一看,喚他的竟是常敏!他視線掃向周圍,發現自己在一個醫館。

常敏關心道:“陳公子,你怎麼昏倒了?剛剛大夫看過,你無大礙,是疲累所致”,見朗鬱視線轉向周圍,常敏問:“你是找談女郎嗎?你是今日陪她來教習廳報名了?她在哪兒呢?”

朗鬱一把推開常敏,踉踉蹌蹌跑出門,找到自己的馬匹,瘋狂地疾馳出城。

天地之大,又是一個人了。可這次的感覺和在潭州與她分彆時截然不同,他的世界又變成了黑色。

不知什麼東西在啃噬著他的心,隻知道他的心隨著馬匹的顛簸一點點碎掉,變成塵埃消逝在空氣裡,他痛得麻木,肌肉和記憶仿若在冰窟,徹底地冰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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