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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天星子在頭頂縈繞,天井裡的夜晚恬靜安適,石榴的果香味似有似無,鼻息間都是朗鬱的少年氣息,晏瀠瀠從未離他如此近又格外的舒適和甜蜜,仿佛二人是並蒂蓮,天生就合該在一起。

他的問題早在她走下柳叔的馬車時就已給出答案,知道他的心跡,篤信他本性善良,堅信有她的陪伴他定能走出泥潭,他本就不屬於江湖。

她伸手觸碰他的臉頰,十多天未見他麵容明顯消瘦,還有些許邋遢,她的手指明顯地感受到他顴骨的硬挺,又慢慢劃向他的下顎,胡須清清楚楚,硬硬的刺刺的,紮得她的手疼,她卻毫不嫌棄,慢慢地撫摸著一根又一根。

她唯一的踟躕……

對上他清亮的眼神,他便俯身壓了下來,直接覆上她的唇。一切發生地如此順其自然,似乎此刻就應該做這樣的事,他的吻熱烈又大膽,和先前的完全不同,仿若突然間通了七竅,晏瀠瀠的臉隻紅了一息便自然伸出胳膊,摟上他的脖梗。

二人唇齒相貼間,濕濕的涼涼的水潤感覺在晏瀠瀠臉頰上散開,她沒有哭,那是他的眼淚?晏瀠瀠訝異地向後仰了仰,想睜眼看看他。

朗鬱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一隻手輕輕按住她的後腦,讓她移動不得,唇間的探索更加熱烈,與她親密地糾纏,晏瀠瀠拋棄了睜眼的想法,乖順地倚在他懷中任他妄為,剛剛摟著他脖梗的手移到他的臉龐,輕輕抹去他的淚痕,肌膚相貼的地方手指無法觸碰到,便在親吻時微微調整角度,用自己的臉頰輕蹭掉濕跡。

她沒有回答,什麼也沒說,但他一點兒也沒著急氣惱恍惚揣測,他心安神定,氣定神閒地享受著唇齒間的依戀,想把她吻得熔融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晏瀠瀠便在這樣的吻中變得軟綿綿,連支撐自己的身體都極其費勁,朗鬱感受到她的變化,將她打橫抱起,步進她的房間。

將她放在床鋪上坐好,二人才分開,二人羞澀澀地對望,臉上都是藏不住的笑。

朗鬱伸手,那把曾經送給她,又擔心她自傷而拿走的匕首現於手中,他把匕首往晏瀠瀠麵前移了移:“送你的,再要收好了”。

晏瀠瀠沒有接過的心思,二人心意既定,今後形影不離的話,匕首他自己收著才能發揮它本來的作用。

朗鬱抽出匕首,刀刃上銀光流動,他看看匕首又看向晏瀠瀠,亦莊亦諧道:“我心悅你,此生若棄,這匕首便是結局!”

縱是她踏下馬車的那刻再無後悔的心思,聽到這樣的話還是忍不住後背發涼,晏瀠瀠汗毛直豎,抬眸看他,他正笑吟吟看著她,眼神清澈宛若天真浪漫少年,可匕首在他手中隨意把玩,雖轉成虛影,仍然寒光刺眼。

他隻是孤單太久,她不會拋棄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孤苦之人,晏瀠瀠心道,她徬徨更多的是他阿耶帶來的變數。

想到此,晏瀠瀠囁嚅道:“阿鬱,如果哪天你找到親人,他們人中龍鳳,顯貴非常,我是罪臣之女……”

朗鬱一把拉住她的手,輕捏她的指尖,輕笑道:“你有皇家血脈,任誰龍鳳顯貴,還能比得過你?”又把她的手輕按在自己的胸膛,讓她感受心跳的澎湃,一臉清正:“為你而跳,今後你家恢複昔日榮耀時,你不能嫌棄我粗鄙淺薄不通文墨而拋卻我”。

心中湧出暖流,燙貼得身心舒暢,晏瀠瀠雖稱心但最關鍵的還沒有說出口,她一鼓作氣道:“如果你的親人,如果我們的親人是不共戴天的仇敵,你又如何?”

朗鬱失笑出聲:“你為何如此多稀奇古怪念頭?”便要攬她到懷中,晏瀠瀠推開他的手臂認真道:“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