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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婚禮是在傍晚,可晨光熹微時,喜鋪的喜娘等就上門服侍,鄰裡孩童也跟著跑進門看熱鬨,晏瀠瀠的房間小站不下幾個人,孩子們就圍在窗欞邊邊瞧邊笑,天井裡鬨哄哄的一團喜慶。

屋內喜娘正給晏瀠瀠扯臉,她先給晏瀠瀠臉上均勻地塗上膏粉,然後拿出約二尺長的棉線,一端纏在左手中指上,一端在右手的三個手指上纏繞,左手收縮,右手三根指頭配合,棉線貼在晏瀠瀠臉上,喜娘手指拉扯間,棉線在晏瀠瀠臉上時快時慢地移動。

朗鬱也擠進來看。

喜娘笑道:“新郎君不方便看的”,晏瀠瀠的臉不知是害羞還是扯臉的緣故,紅撲撲的。

按照習俗,婚前新郎新娘不能見麵,迎親成親也不能在同一處宅院,可二人在一間屋簷下共同生活了這麼久,朗鬱又不怎麼在意俗禮,順著心意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他似根本沒聽到喜娘的話,問晏瀠瀠:“疼不疼?”

晏瀠瀠羞澀道:“這會兒你沒事?”

司儀正在找他呢,可所有的事在她麵前都不算事。朗鬱跟著司儀出門前,看著她紅紅的臉,認真道:“很疼就不用做這個”。

中午柳嬸送來定好的飯菜,眾人簡單地吃過,喜娘便伺候晏瀠瀠換上喜服,準備梳頭。

晏瀠瀠坐在梳妝鏡前,鏡中的她桃腮杏臉,嬌豔欲滴。喜娘站在她身後,剛剛拿起木梳,朗鬱便出現在晏瀠瀠身後。

“我梳,你教我”,朗鬱對喜娘道。

這戶人家特立獨行的很,喜娘心道,猶豫地看看新娘,又看向朗鬱:“這不太好吧?”

晏瀠瀠望著鏡中的人笑盈盈:“給他梳”。

喜娘把木梳遞給朗鬱,尷尬地站在一邊看著,她做了半輩子喜娘,看過的新娘此刻都是哭哭啼啼,隻有今日這對,新娘的笑意隨時都要溢出來,新郎官眉目含笑,纏綿秋波在鏡中你來我往,她完全是個多餘,不過她亦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美的一對璧人,仿若畫上的仙子,她笑望著這對新人,儘職儘責地配合新郎官的動作,說著吉祥話。

“一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鏡中她著火紅的嫁衣,仿若天下最豔麗的玫瑰,而這最豔最麗的時刻隻綻放給他看,從今以後她獨屬於他。

朗鬱為自己的新娘梳好了發,簪上那隻桃花簪,彎下腰挨著她的臉,對著鏡中的她溫聲道:“你是最好看的新娘!”

晏瀠瀠笑著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朗鬱自然地側臉,用唇碰了碰她的手指。

窗外的孩童嘰嘰喳喳地笑,牛牛一抬眼,阿春正擠在他上頭,往屋裡使勁瞅。

她上午在店裡忙,這會兒才得空出門,不好意思擠得太前,就想在窗前看看陳幺哥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