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言那邊假很難請, 但也不是請不到。
同組演員請假要麼是參加綜藝, 要麼是去頒獎典禮,總之都是為自己鋪路的。
隻有他,每一次請假都是要去看小美人。
所以王安看到這人冒著雨回來, 臉上還掛了笑的時候, 恨不得推人出去接幾個節目露露臉。
這都什麼情況。
彆的明星藝人, 都是能為了星途不談戀愛,甚至分手的;這人倒好, 為了談個戀愛, 趕戲趕工拒接通告。
真當自己是鐵人了還是覺得不需要曝光度了?
後者倒是沒什麼,畢竟顧言入圈以來就是眾所周知的敬業, 進組即失聯。也正因此,每一部有他參演的電影電視劇都備受期待,就算這幾個月一個通告不接也沒什麼事。
隻是前者……
王安皺了皺眉頭, “你為了要個假是不是太拚了一點?”
顧言當時正在換戲服, 聞言笑了一下, “沒有, 反正都是要拍的。”
他隻是跟導演提前溝通好, 利用同組演員有事要出去的時候, 借了空檔多拍兩場戲而已。
“也太累了。”王安喃喃道。
他導戲數十年, 拍過的一線演員也不少。
有人德才兼備, 有人藝高德下。但像顧言這樣,年紀輕輕,身居高位, 還這麼拚命用功的,真沒幾個。
雖說大多數演員是吃年輕飯,但是王安看人很準,他能看得出來顧言戲路不窄,而且這人本來就是實力派,不至於到了中年沒戲接的情況。
所以有這個前提,再看顧言的表現,還是覺得這人未免太拚了一些。
然而這話如果被霍丘明聽見,一定會冷哼一聲,涼涼道:“這人最拚的時候你還沒見過。”
連續一周,每天隻睡三四個小時,拍完第二天就去了醫院輸液。
就算去了醫院,也隻是打完吊瓶就出院,一天都沒耽擱,繼續去趕通告。
所以說,這世上本來就沒有輕易得來的東西。
顧言有名聲有地位有演技,可這些全都是他自己一步一步打拚出來的。
他聽到王安一句低歎,輕聲笑了下,閉上眼睛假寐,“那您讓我休息一會好了,眯一會再開機?”
換個人王安都不會答應,這時候卻是巴不得顧言多睡一會,看了下時間在考慮將下一場戲提前,隨口問道:“多長時間?”
顧言:“十分鐘,眯一會就出去。”
王安:“……”
呸!
不拿命當命。
天氣越來越冷,陳詞估計是被慣出了懶骨頭,早上起床感受到涼氣的時候,竟然貪戀著被子裡的暖意不想起來。
再迷蒙著睜開眼才抵著困意將自己拉出來。
顧言是淩晨走的,他當時微眯著眼,感受到動靜的時候蹭了蹭人,不太想讓他走。
結果顧言頓了兩秒,居然伸手探了下他額間溫度,“沒燒。”
陳詞立時就懂了他的意思,熱氣襲上腦袋,染著層紅暈,陳詞小聲嘟囔了一句:“生病了,彆走。”
一旦迷糊的時候,這人就特彆喜歡撒嬌。
顧言再強的自製力在他麵前也跟一塊棉花一樣,一碰就會軟下去,一點底線都沒有。
他覺得心臟都軟的不像話,不由就柔了聲音,既怕完全吵醒他,又實在忍不住想要逗弄,小聲問:“哪病了?”
可這本來就是迷茫中胡亂說出的一句癡話,真被人問了,陳詞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隻是潛意識裡覺得說不來個病,這人還是要走,心情不免有些低落,他睫毛顫了兩下。
顧言卻終究軟了心,將被角掖好,又將人抱回懷裡,輕聲道:“再睡一會吧。”
之後他什麼時候走的,陳詞就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了,但被子好好地被蓋在身上,空調溫度打到二十二度,窗戶開了一道小縫。
顧影帝太過貼心,總會讓人生出懶意和依賴。
陳詞揉了揉頭發,又不自覺地摸上自己耳垂。
上一次撒過嬌起床是一陣羞惱,這次……
羞惱退在遠了一點的角落,更多的則是點點化成實質的喜悅,從眼睛和唇上溢出。
原來真的有人,能因為他的一句囈語留下來。
哪怕隻是短暫的幾十分鐘,一個淺短的回籠覺,也足夠讓人在冬夜覺得溫暖。
他起床,去洗手間洗漱,一眼瞟到置物架上的乾玫瑰。
顧言昨天帶了一捧花過來,現在正擺在客廳的茶幾上。
久遠的製成乾花,不曾枯萎;新來的又安靜綻放,開出一室暖春。
陳詞彎了彎眸子,視線落到花瓣上,總覺得春天要到了。
明明在寒冬,卻覺得身周都是溫暖的。
劇組這些天很忙,顧言畢竟身價高,拍攝進度都緊著他來。
而這人又跟不要命的一樣,連帶著彆人也累的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