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上特殊教育學校出來不久,裴幼荔接到了下屬巡警的電話——虐貓案告破。
“嫌犯是小區園丁,因為和一家住戶發生了口角衝突,為了報複,才對該住戶家的貓下了毒手。”
從她報警到現在,時間才過去了不到二十四小時,江南區警署的辦案速度這麼快?
裴幼荔有點懵。
“前輩,江南區警署的效率一直很高嗎?”
“效率高?”聽見她的問話,宋承訓冷嗤一聲,“蝸牛要是會辦案,都比他們快。”
裴幼荔:……這個比喻。
“我昨天交給他們一個案子,今天就破了。”
宋承訓將車停在警廳樓後:“可能是簡單吧。”
裴幼荔跟著他向辦公室走去,走到一半,又有些不放心:“前輩,我去一趟江南區警署,看一下卷宗。”
宋承訓腳步一頓:“你怎麼去?”
裴幼荔指了指他剛剛開的越野車。
“會開車?”
“不是刑警必修課嗎?”
“……下次應該讓你給我當司機。”宋承訓無奈地從台階上走下來。
他將座椅調了調,才讓裴幼荔坐上去。
“他們署長叫金力,少跟他打交道。”
“金力?”
“嗯,你也可能遇不到。”
“他怎麼了?”裴幼荔好奇心驟起,趴在降下來的車窗上。
“聽話就是了,路上注意安全,”宋承訓沒多說,囑咐,“彆搞混了刹車和油門。”
裴幼荔:……她是個成熟的刑警!
於是,宋承訓看見,裴幼荔歪頭跟他敬了個禮:“忠!誠!”
接著,她一腳踩上油門衝了出去,像是在證明開車技術很好。
宋承訓搖了搖頭,回警局開會。
江南區警署離得不遠,裴幼荔很快到達了目的地。
“您好。”
那天去了現場的警察坐在靠裡的位置。
“哎?”看見穿著警服的裴幼荔,兩人對視一眼,驚訝道,“您怎麼來了?”
“我想看一下虐貓案的卷宗。”
“卷宗?正好還沒送去資料庫,我找找……就在這兒。”
“嗯,謝謝。”
裴幼荔翻開,仔細。
施虐工具是錘子,在該園丁的工具包內發現。
證物齊全,供詞完整,筆錄詳儘。
貓咪主人叫樸世元,已經與園丁和解了。
因為他簽了諒解書,所以隻處罰了幾個月的拘留。
雖然對這個結果不是很滿意,但裴幼荔也沒什麼辦法,畢竟貓不是她的。
“您為什麼對這個案子這麼關心?”其中一個警察試探地問。
“今天虐貓,明天可能就會殺人。”
裴幼荔又翻了一遍卷宗。
“和變態住在同一個小區,不會覺得恐怖嗎?”
她微微抬了抬眸子,看了一眼警署環境。
兩層設計,二樓應該是署長辦公室,透明的窗前擺著幾盆花,花旁站了一個二十幾歲的少年。
他穿著皮質夾克,頭發有點長,看不清長相,目光也同樣落在她的身上。
裴幼荔收回視線,將卷宗交還給麵前的警察。
辦案流程正當合法,嫌犯特征也符合她的判斷。
“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畢竟是您親手交過來的案子。”兩個警察臉上浮起討好的笑。
裴幼荔不太適應他們的態度,隻勾了勾唇角。
這時,警署門口似乎起了爭執。
“記者大人,你怎麼又來了?我都說了,那案子已經結了!”
“除非受害人自己站出來,不然不可能重新立案。”
“法律不是兒戲,警察也不能想調查誰就能調查誰。”
……
幾人的交談聲時大時小,內容聽不全。
“那人是誰?”裴幼荔詢問。
“啊,您說他?SBS電視台的一個小記者,最近不知道抽什麼瘋,時不時就往我們這裡跑,說什麼……安上教會虐待兒童,搞精神控製,還非要讓我們重新調查三年前的一個案子。”
“三年前?”
“對,三年前,有兩個女的舉報安上教會的牧師性侵,交了一個錄像,結果,我們查看的時候,錄像全程黑屏,後來才發現這兩個女的有精神疾病。”
說著,其中一個警察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就是腦子有問題……我看這個記者也快了,誰不知道安上教會的吳牧師是個好人。”
“您那邊一般負責重大案件,不在底下不知道,經常有這種報假案的,我們已經習慣了。”
裴幼荔無意識地點了點頭,站起身:“那我先走了。”
兩個警察立即禮貌道彆。
從門口路過時,裴幼荔多看了幾眼那個記者。
個子不是很高,栗色的頭發卷卷的,穿著卡通圖案半袖和寬鬆短褲,臉上有幾顆痣。
她沒停留,直接出了警署大門。
然而,裴幼荔沒想到,他竟然追了出來。
“警官警官!您等一下!”
小記者的手扒著車窗,裴幼荔趕緊踩了刹車。
他一個趔趄,差點撲在地上。
“沒事吧?”裴幼荔本想下車查看,看他站穩身形又放下了心。
“沒事沒事,”小記者笑得滿臉憨氣,“警官你是新來的嗎?”
“不是,”裴幼荔望了望江南區警署的牌子,“我是市警察廳的。”
“市警察廳?”小記者眼前一亮,他就說,沒在這裡見過她,而且警銜不低,“我正在調查一個案子,您方便聽一聽嗎?”
裴幼荔凝視著他:“您可以去我們廳裡……”
她剛來,沒有獨立立案偵查的權力。
“我去過了,但是市警察廳一般隻接收下屬警署處理不了的重大案件,我的事情……”小記者表情為難。
裴幼荔沉默思慮片刻:“你說吧。”
如果真的有確鑿的證據,她應該可以向宋承訓申請介入。
“是這樣的,安上教會的吳牧師您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