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李諦努：……
練習室變得漆黑又寂靜。
“世塤？”裴幼荔又喚了一聲。
她就在麵前不遠的位置，她不知道他在這個屋子。
李諦努摸索著走到裴幼荔麵前，蹲下身。
醇厚濃鬱的酒精味迅速彌漫在鼻尖，他這才明白她為什麼會如此異常。
“是你吧……”
李諦努剛想開口詢問，裴幼荔就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領。
兩人之間的距離陡然拉近，他也適應了昏暗的光線，漸漸看清了她的臉。
可裴幼荔眼前一片模糊。
因為和吳世塤有同樣的特質——鼻子高挺，李諦努變成了與他極為相像的一團虛影。
“你為什麼不說話？生氣了嗎？不會吧……我的傷早就已經好了，還不允許我喝酒嗎？”
“要不然……是因為回來得太晚？沒辦法嘛，慶功宴，大家都很高興，就多聊了一會兒……”
“姐姐和藝林都沒走，我總不能先離開吧，不禮貌哎。”
“我們還去了練歌房……音調比賽，我拿了第一名！”
裴幼荔一手搖晃在李諦努眼前，一手緊緊地揪著他的襯衫。
“還不說話……真的生氣了嘛……”
許久沒有得到回應，她有點委屈。
李諦努張了張口。
他剛剛……沒找到插嘴的空隙，又或者……根本沒打算插嘴。
麵前的女孩子明明已經困到不行，卻還是強打精神絮絮叨叨，格外可愛軟糯，是平時見不到的樣子。
李諦努癡迷地注視著裴幼荔，不想錯過她的每一個小表情。
“不要生氣了好不好？”裴幼荔搖搖他的衣角，“不然……啵啵可以嗎？”
啵啵？
李諦努愣住。
不待他反應，臉頰上便傳來輕柔的觸感。
她的動作輕車熟路，明顯這樣取悅世塤前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李諦努身體僵住，突起的喉結動了動。
“這樣還不行的話……哥哥？”
仗著醉意，裴幼荔繼續“語出驚人”，並覆上了麵前人的唇瓣。
李諦努立時腦子一片空白，垂眸看向她。
眸子閉著，睫毛纖長。
手指攀著他的肩膀，並緩緩向上觸及耳垂。
“……”
李諦努沒回應，也沒躲開，可心臟狂跳。
惡魔和天使在身體裡激烈交戰，讓他根本沒辦法做出反應。
這時，裴幼荔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微微退後一些：“你……”
第一個字剛蹦出來，李諦努就有了動作。
他傾下身，攥住了她的腰。
反攻來得太過急促，裴幼荔來不及呼吸，便被堵住了嘴巴。
李諦努把她壓在了鏡子上，眼中的渴望和占有一覽無餘。
終究，他還是看清了自己卑劣的心。
李諦努自嘲地想。
可……即便隻是替身，至少也能短暫地擁有她。
他扶著裴幼荔的後腦，結實的手臂上筋脈明顯。
體溫急劇升高，糾纏的唇齒之間全是喘息。
“唔……世塤……”
她的胳膊還繾綣無力地掛在他的脖頸，但說出的話仿佛在他頭上澆了盆涼水。
[我是jeno，不是世塤。]
李諦努心底叫囂著這句話，卻沒有勇氣開口。
他輕柔地撫上裴幼荔的臉頰，然後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
過了今天，真的就可能要……被迫地變成陌生人了。
另一頭，門外不遠處，羅哉民一邊刷著手機，一邊安靜地等。
“在這兒做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他一跳。
吳世塤一身黑衣，正站在麵前。
“啊……前輩好，”羅哉民變成了結巴，“我在……我在等人。”
吳世塤沒問他在等誰，隻“哦”了一聲，便朝練習室門走去。
羅哉民慌忙叫住他：“等等！前輩！”
裡麵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如果看見jeno和幼荔姐獨處一室，他應該會生氣吧。
“嗯？”吳世塤不明所以地回過身，“有事？”
“……有，有事！”羅哉民腦子飛快地轉起來，“是這樣，前輩，我們過幾天要cover您的歌曲，我恰好選了您的part，能幫忙指導一下嗎？”
吳世塤：？？？
他環顧一圈，質疑：“在這兒？”
“嗯，不多，”羅哉民點頭，“您看一遍就好。”
吳世塤覺得奇怪，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可認真地提了建議後，羅哉民仍舊拉著他不放。
這讓吳世塤覺得不太對勁。
於是，不顧羅哉民的阻攔，他直接推開了最近一間練習室的門。
然而，空蕩蕩屋內隻有裴幼荔一人。
因為門打開時的些許燈光，她難受地抬了抬手。
羅哉民鬆了口氣。
吳世塤環視一圈，上前將裴幼荔抱起。
“你喝得有點多。”
“……你終於不生氣啦？”
生氣？
吳世塤輕笑：“不敢。”
目送兩人交疊在一起的背影越來越遠，羅哉民疑惑地回到待機室。
這一次，李諦努出現了。
“你剛剛……”
“窗簾裡。”
羅哉民：……這也行？
“你反應好快，我還以為要被抓到了。”
“嗯。”
李諦努扶著練習室裡的欄杆，看向夜空上清白的月亮。
她是彆人的女朋友。
他的思緒從未如此清晰。
如果……如果當初早點表露心意，結果是否會不一樣呢？
再有一次機會就好了。
他一定要緊緊地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