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團在軍區的山地訓練場集結,團長郭慶華和團政委高強坐鎮上方,看著三個營選□□的射擊訓練好手,一個個在灼熱陽光下站得筆直,等待比拚。
“你們三怎麼說?有信心不?”郭慶華手指扣在桌上,指尖點了點,看著三個營的營長。
一營營長董海咧嘴一笑,豁出一口大白牙,“團長,我們可是個個都有信心。”
程前更是信心滿滿,他看一眼身側的顧天準,“團長,我們有信心!我們營可有幾個神槍手啊。”
高政委見一營和二營營長都表態了,就剩下一人,“三營長,你呢?”
顧天準筆直站著,目光堅定,“報告團長,我已經讓炊事班準備好慶功飯了。”
高強哈哈大笑,他帶兵以來就喜歡張狂的,要是自己都沒點信心還怎麼敢上戰場去。
“好,開始吧。”
這次比拚,每個營內部選拔了五人參加,最後得前三的戰士有獎勵,最終總成績第一名的營隊有流動紅旗,營長也有一對搪瓷盅作為獎勵。
比拚第一輪是胸環靶射擊,無依托,跪式射擊,一百公尺距離,以擊中環數為準,取9發子彈中的總和成績。
“目標正前方,100公尺處,射擊!”
隨著號令聲響起,三個營一共15名戰士,依次進行射擊,隻聽到場內砰砰砰一聲接一聲。
程前看一眼顧天準,悠閒自在,“怎麼樣?擔心不?”
顧天準端著自己的茶缸跟他碰了碰,仰頭灌了一口茶水,咂摸出些茶葉味兒,“這都小玩意兒。”
董海目不轉睛盯著前方的靶子,在心裡默默算著每個人的總分。
第一輪結束,前三名分彆是二營的兩名戰士和三營的一名戰士。
二營當初在新兵連就發掘了幾個好苗子,程前對射擊比拚格外放心,第一輪戰罷,他臉上的笑容也更燦爛了。
第二輪是半身靶射擊,有依托,臥倒射擊,目標為150公尺遠的半身人像鋼板,以擊倒算命中,一排鋼板9個,比拚時間。②
這回調整了上場射擊的順序,讓第一輪最後射擊的戰士最先上場。
隨著比拚越來越激烈,觀看的眾人也跟著緊張起來,不過比拚的戰士趴在淺坡處,目光如炬看向靶心,扣動手上的扳機。
砰的一聲,半身靶倒地。
第二輪比拚結束,二營的戰士依然占據領先位置,三營緊隨其後,隻有董海的臉越來越黑了。
郭慶華和高強耳語一番,兩人點評著剛剛戰士們的表現,看向程前,這人越來越得意,看看董海,麵露急色,隻有顧天準,倒是一副輕鬆模樣。
“三營長,你手下的兵可落後啊,你就不著急?”
“報告政委,還沒結束呢,勝負未分,再看看吧。”顧天準抬了抬下巴,等著第三輪。
第三輪是山地射擊,目標100公尺遠的靶心,9發子彈,每個靶子處在高低不平的坡度,考驗射擊手接連出手的調整能力。③
前兩輪的射擊,所有靶子都在同一水平線,射擊難度相對較低,第三輪各有不同,對射擊難度和射擊速度的要求便更高了。
二營一直保持領先的兩名戰士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每一槍過後要重新定點瞄準,最後總成績依然不錯。
輪到前麵兩輪成績處於第三的三營戰士,程前看著比顧天準還緊張,他眼睜睜看著三營戰士依然保持前兩輪的速度出手,穩準狠,將所有靶心擊中。
“好!”高強被戰士們的比拚激得興奮,仿佛看到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熱血又激情。
尤其是三營戰士憑借第三輪的出色表現,最後以總成績第一反超二營時,不禁高聲一吼。
“這場翻身仗打得漂亮啊!”
“二營長,承讓了!”顧天準笑著拍拍程前的肩膀。
二營的兩名戰士是當年新兵連射擊最出色的,天賦擺在那裡,所有人在同等努力的條件下,自然是無法超越。
不過換到山地射擊,情況就有了變化。
顧天準這才特意派了一名山地射擊厲害的戰士出戰,等的就是用最後一輪的優勢反超前兩輪的劣勢。
程前看著顧天準拿走流動紅旗,盯著這人背影看了半晌,他真是氣,結果人沒走幾步,又折了回來。
“忘了拿搪瓷盅了,我拿回家去和蕎蕎一人一個。”兩個搪瓷盅,上頭都印了一個大大的‘獎’字。
程前:“...”
...
秦羽蕎從文工團回來的時候家裡沒人,因為早上出門前,顧天準就說了晚上要在食堂吃,和比拚的戰士們吃飯慶祝勝利。
她當時還臊他呢,說他是不是太自信了,萬一沒得怎麼辦。
當時顧天準勾唇一笑,說那就把慶功飯轉賣給二營,讓程前帶人過來吃。
結果現在居然還真是沒回家,秦羽蕎心念一動,往隔壁看過去,得了,自己哥哥果真在家。
“哥,嫂子。”她快步走進去,又四處望望,“圓圓呢?”
“樓下玩兒呢。”溫倩剛把飯做好,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走到走廊低頭朝下麵喊,“圓圓,回來吃飯了。”
沒過一會兒,小丫頭便蹦蹦跳跳上來了。
“姑姑,你快坐著,我們一塊兒吃飯。”圓圓小臉被溫倩拿著毛巾擦著,還不忘努力掙紮說話。
“顧天準在食堂吃飯,你今兒就在我們這兒吃啊。”程前擺好了四副碗筷。
秦羽蕎看看哥哥的臉色,還挺好,不像是輸了比拚啊,不過她沒好開口詢問,要是戳到哥哥的痛處就不好了。
桌上四人吃著飯,溫倩給閨女夾了一筷子菜,不時照顧著她吃飯。
結果圓圓這小丫頭記性還挺好,直接開口,“爸爸,今天你們比拚你贏了嗎?”
秦羽蕎和溫倩專心吃著飯菜,可還是豎起耳朵仔細聽。
“你姑爹贏了。”程前被閨女給問到了,等咽下了嘴裡的菜才回答她,看起來十分淡然。
“哦哦。”
圓圓小聲嘀咕一句,趕緊低頭吃飯,溫倩和秦羽蕎也埋頭吃飯,沒人吭聲。
程前看一眼麵前的兩個大人,一個小孩兒,三個黑黑的頭頂對著自己,個個大氣都不敢出的模樣,他不禁笑出聲,“我說你們什麼意思啊?我就這麼脆弱?”
瞧瞧她們在乾嘛,把自己想成什麼了。
圓圓微微抬起頭,睜著大眼睛看爸爸一眼,“爸爸,你是最厲害的。”
程前伸手揉了揉閨女軟乎的秀發,一臉欣慰,還是閨女貼心啊!“來,讓爸爸親一口。”
圓圓乖乖把身子朝程前那邊移動,小臉往外一揚,被人啵唧一口,抬頭一看,爸爸高興了,笑得很開心。
見爸爸不難過了,她壓不住心頭的好奇,脆生生開口,“爸爸,那你給我講講你們營是怎麼輸的吧?砰砰砰打了多少槍啊?姑爹他們真的很厲害嗎?”
程前嘴邊的笑容僵住,剛剛被暖心的閨女安撫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秦羽蕎在程前屋裡聽著他給閨女隨便講了講射擊比拚的事兒,一聽就是糊弄圓圓的,不過小丫頭當好玩的故事聽,聽得眼睛都不帶眨的。
她也跟著待了會兒,看著外頭天黑了才自個兒回屋。結果剛打開門進屋,反手要帶上門的時候,就察覺到門被人按住了。
秦羽蕎回頭一看,顧天準回來了。
“來,拿著。”他手裡還抱著兩個搪瓷盅,看起來眼睛亮亮的,有些高興。
“你們營今天比拚得的獎品?”秦羽蕎一手握著一個搪瓷盅把,仔細觀賞起來。明明就是尋常的搪瓷盅,但是見男人點了點頭,她便覺得這可不一樣了。
畢竟是獎品啊!秦羽蕎把搪瓷盅放到立櫃上,一左一右擺放好,十分滿意。
“收起來吧,結婚才用了兩個新的。”顧天準拿著瓷盆出去洗澡,臨走又看了一眼媳婦兒,看起來挺高興。
等他回來的時候,發現那對搪瓷盅已經不見了,“收起來了?”
“嗯,我放櫃子裡了。”秦羽蕎雙手背在後頭,盯了眼前的男人幾眼,直把他看得心裡發毛。
“怎麼了?”
顧天準發現她的動作,走到她身邊探出手要抓過她胳膊看看,不過秦羽蕎掙了掙,把他的手拍開了。
“顧營長,關於這個東西,你有什麼想說的?”秦羽蕎伸出手,把右手拿著的東西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