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顧朝文想了想,詢問妹妹怎麼寫。
顧思語把顧朝文的作文本給拽了過去,握著筆往上頭寫字,沒一會兒便得意地把作文本還給了哥哥。
顧朝文接過一看,那句話變成了——我的爸爸很利害,但是我的媽媽更利害......
“你語文學得挺好啊。”顧朝文誇誇妹妹,沒有發覺什麼不對勁。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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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蕎最近把孩子給管順了,和他們約法三章定好了看電視的時間,這才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她倒是投入了更多心血在學校,認真帶著自己的學生。
她的班上一共35名學生,平日裡主要是帶著孩子們做些基礎訓練,大的孩子快十歲,小的七歲,這是和自己閨女差不多大的年紀,可人真是努力得不行。
最小的七歲孩子叫丁春蘭,眼裡包著淚花劈著叉,兩條腿貼著牆邊,臉上的肉臉頰鼓鼓的,看起來很是認真。
“蘭蘭,表現得很好,可以起來歇會兒了。”
秦羽蕎摸摸孩子軟乎的頭發,招呼孩子休息休息,不過丁春蘭咬著牙,忍著痛,小腦袋晃了晃,“秦老師,我還能再堅持堅持。”
“秦老師,我劈叉可好了,你看看我。”
“秦老師,我壓腿壓得下去了。”
被一群學生圍著,秦羽蕎挨個表揚一番,她跳舞多年,自然是能看出來哪些學生是好苗子,一直以來表現出色的吳美玲就很有天賦,再有就是年紀最小的丁春蘭。
下課鈴聲響起,秦羽蕎收拾著回辦公室,她一會兒沒課,要再等下一節才有課。空閒時間,提著辦公室的暖水瓶去水房接熱水,迎麵就遇上了陳靜陳老師。
二人打了個招呼,也沒多說就擦肩而過。
再回辦公室的時候,屋裡隻有劉秀芳在,陳靜和王力都上課去了。
“喝水不?”秦羽蕎提著暖水瓶給劉秀芳搪瓷盅裡倒了一杯熱水,又往自己杯裡添。
“下個月的南城中小學表演大賽,你們班選好人沒有?”劉秀芳跟人閒聊起來,想起接下來的重頭戲。
南城中小學表演大賽是市裡組織的比賽,聽著是小學生初中生的小打小鬨比賽,可是能去市政府禮堂表演,因此很有些分量。
今天早上南城藝術學校才開會說了這事兒,各個班都要出節目參選,這對於孩子們來說是天大的事兒,一個個積極得不得了。
“還沒呢,不過我心裡有點數,到時候再選選看。”秦羽蕎還在琢磨表演什麼節目,表演人數也還沒定。
“每年這個時候就有的忙了。”劉秀芳入職南城藝術學校有六年,經驗豐富,給秦羽蕎傳授了好一通,話題兜兜轉轉又繞了秦羽蕎的演出經驗上,“不過你是參加過那麼多演出的,肯定沒問題。”
“都過去好久了。”秦羽蕎覺得自己演出的日子恍如隔世,現在不說演出,連昭城文工團都成為了曆史。
“那有什麼,你演出經驗在咱們辦公室可是數一數二的吧?估計就陳老師能和你比一比。”
“陳老師?”
“對呀。”劉秀芳抱著搪瓷盅喝了一大口,潤潤嗓子,“我是不是忘了跟你說?陳老師也是文工團出身,就咱們南城軍區的,說起來,你現在不就住那裡頭,和她也算是有緣。”
“陳老師是南城軍區文工團舞蹈隊的?”秦羽蕎倒是沒想到這一茬,大家都是文工團出身,這麼一說,倒是平添了幾分親近之感。
“對呀,你們倆還真挺像啊,都是文工團舞蹈隊出來的。”劉秀芳看看辦公室大門外頭,無人經過,小聲道,“就是陳老師脾氣怪些,一個人獨來獨往的,不大愛和我們湊一塊兒。”
“興許人家下了班就想回家去呢,跟屋裡人待一塊兒。”秦羽蕎不甚在意,每個人性子不一樣,很正常。
“哪有什麼屋裡人,陳老師沒結婚呢,自己一個人住,所以說她有點冷冰冰呢,寧願一個人回去待著都不跟我們聊聊天吃個飯什麼的。”
秦羽蕎倒是沒想到陳老師還沒結婚,要知道,這年頭沒結婚的人,不管男女都容易被人在後頭說三道四。
關心陳靜婚姻大事兒的不止辦公室裡的老師們,還有家屬院裡趙師長一家。
孫梅一家今天難得吃個團圓飯,趙恒今天回來得早,一家人吃著保姆做的飯,三菜一湯。飯桌上,孫梅想起今天聽說的,院裡顧團長的媳婦兒秦羽蕎同誌上南城藝術學校教書去了,她心裡就不得勁。
“那小秦同誌的工作不會是你幫著安排的吧?”
趙恒壓根沒有打聽過自己下屬團長家屬的工作,此時一聽這話是一頭霧水,“什麼工作?”
“還跟我裝,南城藝術學校,你老相好不就在那兒?不是你借著舊情安排的,人小秦同誌能進去教書啊?”孫梅笑盈盈說著話,眼睛確實緊緊盯著男人,半分神情都不願意放過。
“你就是愛瞎想!我可沒過問過小顧愛人的工作啊,這事兒保不齊是老劉安排的,他愛人不就在裡頭當教導主任嗎?你彆成天轉彎抹角到陳靜身上,我跟她十多年沒見過了,那模樣都想不起來了。”
“喲,你記得可真夠清楚的,還記著十多年呢,她肯定也記著,不然能現在還不結婚?”
“你!”趙恒吃頓飯吃了一肚子氣,懶得和媳婦兒吵嘴,倒是孫梅今天見好就好,沒太為難他。
“好了,我就是隨口一提嘛,你激動個什麼勁兒。不是你安排的就成,我看那小秦同誌去南城藝術學校還挺好,這不正合適嘛。”孫梅隨口緩和幾句,又提醒男人關心兒子,“你看看咱們元鴻,最近可乖了,也沒出去惹事兒。”
“元鴻,是不是快期末考試了?”趙恒整日公務繁忙,難得想起兒子的學業,不免關心一句。
說起學習,趙元鴻就頭痛,他不是念書的料,每回考試仿佛渡劫,倒是孫梅對兒子盲目自信,隻覺得孩子是沒用心,要是用心學了,第一名也是能考的。
“這陣子元鴻都聽話多了,我聽他們老師說啊,上課可認真。”孫梅誇起兒子來不帶重樣的,趙元鴻厚著臉皮全部照單收下。
“好,這樣倒有個樣子。你這回考試要是進步個二十分,我給你獎勵。”
“真的啊?爸,什麼獎勵?”趙元鴻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既然自己老爸開了這個口,肯定不是什麼一兩塊錢的獎勵。
“你想要什麼,自己想。”趙恒今天心情好,也就鬆了口。
“爸,我要外彙券!”
一聽到外彙券,趙恒瞬間擰了眉,眼裡升起一陣不滿,“你個小娃要啥外彙券?不準在外頭瞎整啊。”
外彙券不管在哪裡都很是珍貴,能進友誼商店買東西,一般人拿不到外彙券,更買不到那些稀奇玩意兒。
“嘖,那多沒意思啊,你說要給我獎勵,現在又反悔。”趙元鴻把筷子一放,臉上都是煩躁,“趙師長,你怎麼說話不算話啊。”
“哎,你!”趙恒脾氣一向不大好,五大三粗慣了,在軍區也沒幾個人敢跟他叫板,偏倒是被自己小兒子給拿捏了,一個十歲的娃,壓根不怕自己,這上哪兒說理去。
“本來就是嘛,兒子要張外彙券有啥?你話都說出口了還反悔?”孫梅在一旁幫著兒子說話,在她看來,那外彙券也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自家就能搞到。
“行行行,你要真能進步二十分,我就給你一張。”趙恒被媳婦兒兒子一夾擊,當即就拍了板。
“好!誰反悔誰是小狗!”趙元鴻得了爸爸的承諾,立馬就要出門跟自己好朋友分享這種喜悅。
趙元鴻一路跑到宋兆濤和成良平家裡,三人又準備去找顧朝文,結果剛敲了門,就見著人客廳裡,顧朝文和顧思語站得筆直,他們倆的爸爸顧團長手裡拿著兩個作文本,另一邊的秦阿姨笑得合不攏嘴。
“爸爸是啥?耙耳朵?”顧天準翻著兩個孩子的作文本,有些頭痛,他捏了捏眉心,繼續道,“什麼叫媽媽一個眼神,爸爸就不敢動了?”
秦羽蕎大方獎勵兩個孩子一人一塊巧克力,轉頭看向顧天準,“顧團長,你得正視自己在孩子心中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