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準從來沒有想過會從程羽蕎嘴裡聽到這樣的話,大膽又肆意,她好像真的在用一次次的言語和行動證明,自己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女生了。
眸色漸深,顧天準一番話哽在喉嚨,來之前打的草稿全部人給堵住了,好像自從上次被程羽蕎表白之後,每次見麵都是自己敗下陣來。
這人真是回回都能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你...你不說話就是答應了?”程羽蕎話都出口了,自然沒有回頭箭,況且這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一言不發。
加油!程羽蕎攥成小拳頭默默給自己打氣,由於兩人的身高差距,她得踮著腳往前湊,微微嘟著嘴朝著顧天準的臉頰去。
聽到程羽蕎一番話的顧天準這才回了神?什麼叫不說話就是答應了?
剛一低頭看過去,顧天準感覺到一片柔軟的唇瓣從自己嘴角擦過,很輕很溫暖。
兩人都愣了一瞬,隻有唇瓣輕輕相貼,程羽蕎眼睛倏地瞪大,小臉脹得通紅,眼皮一掀,正好跌進顧天準的鳳眼裡。
他的眼裡也波濤洶湧,兩人都不大平靜。
完了完了!程羽蕎迅速後退一步,伸手捂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口,轉身就跑了。
自己把人給親了!還親到嘴了!她真是太無恥了!
跑回宿舍的程羽蕎渾身發燙,身上呼呼冒著熱氣,以前還惦記著彆人把唐僧肉給吃了,這回好了,自己成小妖精了!
真是罪過啊。
學校宿舍裡沒有空調,隻有頂上一把泛黃發舊的吊扇正慢悠悠轉動著片扇葉,帶來些許微風。
程羽蕎躺在床上睡不著,耳邊是室友的沉睡的呼吸聲和幾聲夢話。
活了二十一年,程羽蕎自問沒乾過這麼大膽的事兒,居然把顧天準給親了!
黑夜裡,伸手輕輕碰觸自己的唇瓣,上麵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氣息,想著想著,程羽蕎的臉越來越紅,躲在被子裡一時不知是歡喜還是害羞。
等到了後半夜,睡意襲來,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夢裡,程羽蕎又回到了十八歲生日那天,也是她第一回對這個叫了多年顧二哥的人心動的那天。
也就是這天起,她發現自己的心能跳得那麼快,七上八下,像是有根線在他的手裡,讓自己起起伏伏。
十八歲的程羽蕎和一群同學朋友在肯德基家鄉雞過了生日,點了好幾份套餐,吃著原味雞直嗦手指頭,等一群人吃完飯離開,程羽蕎正準備回家,卻在路上遇上幾個見色起意的小流氓,追著程羽蕎說些汙言穢語。
程羽蕎爸爸是警察局的,哥哥還是警校生,從小膽子就大,連帶著她也一身正氣,看著幾個小流氓這模樣十分不屑轉身就要走。
結果幾人還準備動手動腳,上來就拽她手臂,被小流氓碰到手的一刹那,程羽蕎惡心得像是小時候毛毛蟲掉到手上,那份黏膩的惡寒感覺瞬間激得她起了雞皮疙瘩。
得虧她從小跟著哥哥他們四處玩,很是鍛煉出一番跑步功力,往那小流氓頭子襠下踢了一腳後迅速離開。
她頭一回獨自麵對這事兒,一路悶頭往前跑,很是驚慌,聽著身後似乎是有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再一看,竟然跑到了顧二哥租房子的附近。
這時候的顧天準已經參加實習,在外頭租了一間屋子。
像是找到了救星,程羽蕎七拐八拐進了巷子深處,咚咚咚捶著門,身後幾個小流氓在後頭吹著口哨,讓她過來道歉,不然這事兒沒完。
程羽蕎拍著門,見裡頭毫無動靜,心裡沉了沉,身後是不斷叫囂看她熱鬨的小流氓,麵前是禁閉的木門。程羽蕎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思考一會兒怎麼才能逃走。
正當她陷入絕望之際,眼前的木門終於開了。
眼睛裡布滿紅血絲的顧天準出現在程羽蕎麵前,剛剛參加實習工作的顧天準這兩天就沒怎麼睡,回到家裡才沉沉睡了半小時就被吵醒了。
原本他不打算起床,隻覺得外頭實在聒噪,不知道是不是鄰居又來討嫌。
誰知道門外的敲門聲不絕,真是少有的堅持。
無奈起身,一開門,竟然是程羽蕎站在門口,小姑娘眼睛紅紅的,眼裡都是驚慌,隻在見到他的時候瞬間鬆了一口氣。
“顧二哥...”聲音有些顫抖。
“怎麼了?”顧天準的瞌睡瞬間清醒了一大半,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聽到院子裡的幾聲狗叫聲。
“喲,這是還有男人給你撐腰是吧?”
“個臭娘們,再找十個八個男人來也沒用,你今兒不給我跪下道歉咯,這事兒沒完!”
小流氓看了看,四個打一個,勝算太大了,正好在這個小美女麵前展示展示自己的實力,讓她看看清楚,跟哪個男人比較靠譜。
至於屋門口那個男人,穿著個白色背心,頭發亂糟糟,一眼就能看出沒什麼精氣神,等會兒自己兩下就能給他乾趴下。
然而,事情的發展沒有如他的願。
小流氓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今天落在警校生第一名手裡,兩下是給乾趴下了,不過倒下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