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聰慧,卻是明白了,她笑著說道:“小姐的意思是,那些宗門都送了請帖,我們要是不送請帖,就有些不大好,而且,那師徒三人的底細我們尚未摸清楚,借著送請帖的機會試探一二。要是他們肯來,那固然更好,要是他們不願意來,那也無所謂,橫豎他們不去的宴席不隻是我們宗門,借此機會,也能弘揚我們宗門禮賢下士之名。”
顧婠彤收筆,將狼毫筆擱在筆架上,微微頷首。
“正是這個道理。”
清月頓時明了,她道:“那奴婢這就去備馬車。”
清月仙子顧婠彤本就是風雲人物。
她的每次出行都沒有刻意去避人耳目,這次也同樣如此。
眾仙閣二樓。
眾人收到清月仙子出行的消息,紛紛探頭出欄杆,眼瞧著顧婠彤的馬車前去的方向。
有人愣了愣,下意識地說道:“清月仙子莫非是去的如雲客棧?”
其他人都怔住了。
“這不可能,以清月仙子的地位,怎麼可能去如雲客棧?”清月仙子的擁護者紛紛反駁,一個個麵紅耳赤,仿佛清月仙子去如雲客棧,是對她的羞辱。
“可不可能,跟著去看看就知道了。”
有人說道。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紛紛起身。
跟著馬車前去。
清風察覺到有人跟了上來,掀開簾子往外一瞧,皺了下眉頭,“有人跟上來了。”
“不必管他們。”顧婠彤並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裡。
至於這些人跟不跟上來,她也不在乎。
馬車朝著如雲客棧的方向而去。
柳宗主師徒等人在客棧裡頭聽得外頭的聲響,一個個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窗戶旁邊,推開窗戶,往外瞧。
顧婠彤恰好在這一時掀開車簾,從馬車上下來。
明晃日光下,她的容貌恍若神仙中人,叫人望之驚為天人。
“清、清月仙子!”
比起那些長老來,清月仙子顧婠彤的名聲顯然響亮得多。
這些男修們一個個看直了眼睛,連眨下眼睛都不舍,更不用提移開視線了。
女修們眼帶羨慕,卻是半點兒嫉妒都沒有。
清月仙子顧婠彤和她們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以至於她們麵對她的時候,根本連嫉妒的底氣都沒有。
“連清月仙子也來了。”
柳宗主撚著胡須,吃驚得失手掐斷了自己好幾根胡子。
顧婠彤似乎毫無察覺四麵八方的視線,她一身廣袖長裙,烏黑的頭發隻用一根簡單古樸的木簪定住,可是氣質卻不同常人。
顧婠彤邁步往店裡走去。
她普一進門,樓上盤腿打坐的徐白卿就猛地睜開了眼睛,顧婠彤來了!
掌櫃和店小二看著顧婠彤都看得出神了,連顧婠彤的話都聽不進耳朵裡。
清風、明月二人麵露不屑神色。
顧婠彤笑了笑,她站在店中央,抬頭望樓上,態度不親不遠,“萬前輩,晚輩顧婠彤前來送請帖。”
她的聲音不大,卻讓店內四周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萬一撩起眼皮,一雙淡漠的眸子裡不見悲喜。
他推開門,往外走去。
兩側房間稍遲片刻也跟著被打開,徐白卿和陳琛跟著萬一下了樓。
“顧姑娘。”
萬一師徒三人站在顧婠彤跟前。
“萬前輩。”
顧婠彤行了個晚輩禮後,呈遞上請柬。
萬一沒有接過手。
而是沉默片刻後,直白地拒絕道:“顧姑娘好意,我等心領。不過,參加宴席之事,我等如今卻是沒有那種閒散時間。”
外頭傳來一陣低嘩聲。
任誰都沒有想到,萬一竟然會當著眾人的麵駁了顧婠彤的好意。
顧婠彤神色自然,絲毫瞧不出什麼心緒來。
隻見她從容笑了一聲,道:“萬前輩的話固有道理,但是求道之路漫漫,與同輩間切磋一二,於求道更有助益。我這宴席不是吃喝玩樂,而是廣邀帝都諸多修者,一起探討修道之事。”
“若是如此,則更加不必了。”
萬一道。
顧婠彤臉上的笑容凝滯住了,片刻後,她笑了一聲,“晚輩明白了。今日是晚輩打擾了。”
顧婠彤說罷,對著萬一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外頭眾人目視著顧婠彤上了馬車,從容離開。
一個個都覺得萬一師徒三人簡直是既狂妄又囂張。
顧婠彤親自來送請柬,這是何等的顏麵,這三人不知好歹,不受好意也就算了,竟然還不把清月仙子的眾仙宴放在眼裡,簡直叫人恨得牙癢癢。
“真是井底之蛙,狂妄自大。”
有人氣不過,當即怒道。
眾人紛紛點頭,看著萬一師徒三人的眼神充滿了不善。
不過幾個散修罷了,也有臉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