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卻定定的看著她,道∶你們人族不是說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嗎?我殺了那幾個打死我妹妹的凡人,滅了他們滿門,我報了我的仇,我殺了該殺的人,為何還成了其他修士口中的魔頭?是報仇不應該?還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身為半魔,就該看著妹妹慘死?
虞闕沒有說話。她想到了自己師尊。
為摯愛之人報仇,滅人滿門,成了魔頭。
師尊有錯嗎?他沒錯,他唯一的錯可能就是滅人滿門時牽連無辜。那哪些將他通緝成魔頭的人有錯嗎?虞闕頓了頓。
若師尊不是她師尊,她該怎麼保證一個大開殺戒滅人滿門的人,日後不會牽連其他無辜之人?
原著裡,師尊回不了頭,通緝他的人也不可能停手。因為一切已經發生了。
人心都是偏的,她看得明白,但她仍然偏向師尊。
就像哪怕知道了小師兄是滅世魔頭,她心中仍有篤定,這一切的錯,不可能都在小師兄。
這老者說得沒錯。
不管是哪一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深入人心。
愚昧催生恐懼,恐懼催生暴力,最後釀成血債,把所有人都拖進漩渦。世界不總是公平的。
看著仍定定的看著她∶你也覺得,是我錯了,我罪有應得?
虞闕很想說,他當然可以報仇,但他滅人滿門牽連無辜之時,就已經是血債了。可她說不出口。
對這老者來說,自己妹妹也是無辜,也是血債。
她突然歎了口氣∶我想回家了。
看著皺了皺眉∶回家?你想回七念宗?還是虞家?虞闕搖頭∶都不是,我想回師尊師兄師姐身邊了。
老者看了他片刻,搖頭∶你不能走,你在我這裡,我不會殺你,也不會動你,你尚且安全,你可知道你出去會遇到什麼?
虞闕起身∶我得去找他們了,多謝前輩好意,但.…….就此彆過了。
世上不公之事太多,不平之人也太多,她不能每個都管,但她最起碼能待在他們身邊。
她去意已決,老者看了她片刻,突然一笑∶你要走也可以,除非你像每一個來第四層的人一樣,過了我的考驗。''
虞闕頓住∶您的考驗?
老者露出些自得的表情。
他不緊不慢道∶我的天賦,名為生而知之,這世上所有知識、所有功法,或許有我練不成的、做不了的,但沒有我不會的。虞闕了然,肅然起敬。原來是理論大師。男版王語嫣。
男王語嫣繼續∶我給你出三道題,你能答出一道,就能出去。
虞闕聞言一頓。量瀉::
眾所周知,她是個學渣。
一個王語嫣在前,彆說出三道題答出來一道,他出三十道題自己都不一定能答出來一道。萬一他還故意出偏僻冷門的問題.…
虞闕眼睛一轉,突然反守為攻。
她義正言辭道∶這多沒意思,我們不如換個規則。老者抬眼∶你想換什麼規則?
虞闕鎮定道∶不如換一換,我給你出三道題,隻要你能打出一道,我就不出去,要是你一道都答不出來,就放我出去!
老者好笑地看著她∶小丫頭,你沒聽明白嗎?我是生而知之。虞闕∶你就說你敢不敢吧!
老者覺得有意思,自信道∶這有何難,就按你說得來。
虞闕當即激動!穩了!
但是。老者又提醒道∶彆怪我沒提醒你,我的天賦是生而知之,它會提醒我你的每一個問題是不是真實存在的問題,而不是你胡編的。
在他看來,虞闕就是想編幾個問題蒙混過關。
虞闕卻自信道∶沒問題。老者輕笑一聲,出題吧。
他自信的想,這世上,沒有他答不出的問題!
然後,虞闕開口了。
她豎起一根手指∶第一題,請說出元素周期表前十位。''
老者∶..
元素什麼表,什麼周期表?
他正想提醒她彆胡編亂造,自己的生而知之天賦就已然發動,把結果反饋給了他。這是真實存在的問題。
老者表情僵硬了。
這鬼東西居然是真實存在的問題?既然有問題?那答案呢?天賦老老實實反饋道∶不知道。
老者∶….還有他生而知之不知道的答案?
老者沉默良久,安慰自己。
沒關係,這丫頭手裡有一個他不知道的問題,但總不可能有兩個三個,三道題,他還有機會!
他冷靜道∶第二題!
虞闕微微一笑,舉起了第二根手指。第二題,水生萬物,水溶天地,那麼.老者聽著前半句,精神一振。這多半是論道之類的題。
這樣的題,見仁見智,隻要他能駁的這小丫頭啞口無言,就算他贏,總比那摸不著頭腦的題好!
他準備好了!
然後,他就聽見虞闕繼續道∶……那麼請問,水的化學式是什麼?老者∶...
好問題,但是現在還有個問題。
化學式是什麼?
他艱難問道∶這.…也是真實存在的題?天賦反饋,是的。
老者一臉茫然。
是他的天賦失靈了?還是他離開修真界太久,落伍了?
麵前的小丫頭還搖頭道∶這都是最基礎的題,十幾歲的小孩都能答的出來。老者咬牙∶再來!
虞闕微微一笑∶那麼,第三題。
這世上的各種金屬,有的適合鑄劍,有的適合日常生活用,那麼…….老者聽著大喜!煉器題,這次穩了!
他舉手就想搶答。
然後,他就聽見虞闕道∶那麼,請列舉出三種常見活潑金屬。老者∶...活、潑、金、屬。
怎麼?金屬還有活潑的和文靜的之分嗎?
再一再二不再三!
老者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是不是使了什麼手段,在眶我?
虞闕義正言辭∶我說的都是真實存在的問題,你不知道,隻能說明你讀書少!
現在,開始作答,限時一刻鐘。
老者閉了閉眼。
他不甘不願道∶我.……不知道。
虞闕微微一笑∶那就是我贏了,我能出去了嗎?
老者∶等等,我還有一個問題!
他灼灼地看著她∶你說的那些,都是哪裡來的問題?虞闕紅唇微張。
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化學。
老者渾身一震!
鎮魔塔一層。瘋了,全都瘋了。
師姐看著化身成狗在魔修群中豬突猛進的二師弟,腦海中隻有這一個想法。
師弟當了真狗,野獸打法。
師尊提劍,儀態萬千,高冷仙君,但見人砍人,見房拆房。區彆隻是,二師弟狂暴的拆,師尊冷著臉拆!
但長的再帥的哈士奇也是哈士奇!
短短一會兒.一整個鎮魔塔一層被拆的十零八落。
動手之前,師姐以為,自己拿的是反派大開殺戒的劇本。動手之後,她才知道,同門的拿的是哈士奇拆家劇本。
拆!拆!拆!
等陀它藍寺被救出來了,麵對著這大有一路拆到九層的同門們,她該怎麼商量賠償?師姐心累的歎了口氣,一丁點兒動手的想法都無了。
被拆成廢墟的一層,師娘不知道何時站在了她身邊,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師姐語氣平靜∶莫姑娘,你有話就說吧。
師娘看了她良久,小心翼翼道∶我第一次發現,你師尊和師弟,還挺活潑的。
話音剛落,轟隆一聲,樓梯被師尊給拆掉了一塊。
師姐麵無表情的鼓掌∶很好,等下我們連樓梯也走不成了,我們得爬上去。師娘∶...
她憋出一句心裡話。
在七念宗這麼多年,你很辛苦吧。
師姐麵無表情道∶我不辛苦。我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