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采和江滿月一家回到京城, 已經是第二年開春之後。當日, 便被召進宮。
至於北榮的二俘虜則交予朝廷處理。言采不必再管著這二人吃飯, 倒是極大輕鬆了一下。而古卓——也就是兵部侍郎, 竟在上月畏罪潛逃,在逃匿過程中,被抓捕的官差所殺。
否則,這家夥可以和希爾利一起在監牢裡團聚了。抄檢古卓府邸時, 還搜出了一些古卓與希爾利以及已經自儘的古任通訊的信件。
因此, 劉能的罪名也無法洗去了。已經自儘的古任確實就是北榮人,而劉能長期聽從古任的指點,雖無異心, 但被奸人蒙蔽之罪不可洗, 依罪判處。
在古卓房中搜出的還有幾樣東西,更加證明了當日在狩獵場皇帝遇刺一案也是古卓所圖謀。
古卓仗其兵部尚書身份,將自己的人插入了當日的兵卒當中,且禦林軍的張統領與其私交又好, 為其大開方便之門。
古卓不過是故意將禍水引到了當時來京的烏漢克人, 企圖挑起陳朝和烏漢克之間的矛盾,借刀殺人,不管是陳朝帶人滅了烏漢克,又或是烏漢克揍了陳朝一頓, 對於他們北榮來說,都是穩贏不輸的好事。
如今算起舊賬來,一筆筆明明白白的。連帶的與古卓關係近的, 比如張統領也一一掉了頂頭烏紗帽。
抄古卓家的還是言采,大理寺卿同他一起清點查抄出的贓款贓物,已經辭了所有職務徹底成為閒人的江滿月也跟著他一起,遠遠看過去,中間一截矮下去,兩邊都高大,看著像帶了一左一右護法似的。
大理寺卿十分上道,知道這位年紀不大看著和氣的逍遙王可是如今皇上麵前的紅人,得罪不起。
就看他從邊關回來後,皇帝第一時間就召他進宮好好慰問一番又賞了好些東西就知道。這可是深得帝心啊。
古卓的家底挺豐厚的,家宅修得很漂亮,房中各類名貴擺件不少,什麼深海紅珊瑚,拳頭大的夜明珠,鑲滿各色寶石的翡翠琉璃燈……
抄家這玩意,具體抄了什麼東西,也隻有他們抄的人知道,所以有時候少了一兩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大理寺卿見言采好奇地拿著那夜明珠蒙著布在黑暗裡看發光,便覺賣好的機會來了。
“王爺,這可是好東西。隻需要一顆,房間自可如燈火通明一般亮堂。王爺喜歡,自可……”大理寺卿也不說得太明顯,做了個揣兜裡的動作,而後道,“下官從沒見過古卓的家中有抄出過夜明珠這種東西。”
言采:“……”真心騷不過,還是這些人牛,睜眼說瞎話啊這是。
雖然他是對著能發光的夜明珠好奇來著,可真沒有私自密下的想法。而且,這種偷偷摸//摸私藏的事情,怎麼就這麼簡簡單單地說出來,真的可以嗎?
大理寺卿卻誤會了言采震驚的眼神,以為還嫌他不夠意思,嫌少嫌數字不好聽,於是連忙又說。
“王爺,下官家中還有一顆,正好送與王爺,兩全其美。”
言采麻木地看著他,好在江滿月解圍了。
“多謝寺卿美意,我家王爺對珍珠沒什麼研究,也沒什麼偏好,就不奪寺卿所愛了。”
大理寺卿一聽這話,便是一激靈,探花這話就好理解多了。探花那跟王爺什麼關係——同床共枕的關係,那傳遞的肯定是王爺的意思啊。
探花說王爺對珍珠沒研究,那也就是對彆的有研究了。最怕遇上的不是要求高,也不是太貪心,有要求和貪心都好對付,隻要人又所求,那就沒什麼可怕的。
無欲無求才是最大的麻煩。
探花這話,分明是給他指一條明路啊。
“探花說的是,珍珠也沒什麼好的,不過是俗物罷了。不知依探花高見,這什麼東西才算不俗?”大理寺卿露出三分恰到好處的職業微笑,隻等江滿月開口。他算是看明白了,與其等王爺發話,不如從他身邊人撬開這口子。
“哪有俗不俗的,不過是個玩意兒喜好罷了。”
“探花說的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