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沒有給易經太多的時間,幾乎就在三天之後,樓蘭裡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那兩個在預言裡會毀滅掉樓蘭的惡魔之一被抓住了,將會在下午的時候在所有人的眼前被斬首,就在女神的雕像之下,在樓蘭裡女神的信徒麵前。
這個消息與其說是告訴樓蘭的人,倒不如說其實是想要告訴躲藏在樓蘭裡的易經。
大祭司雖然不知道他在哪,但是他也懶得去尋找易經的所在,蓋聶既然在手上,那麼那小子就絕對不可能跑去哪裡,與其耗費時間精力搞得樓蘭上下風雨飄揚,那當然是什麼都不做,等著他過來。
蓋聶在手,他怎麼跑?除非他真的想要將蓋聶拋棄,那樣的話大祭司也認了,認了他識人出現了錯誤,認了他看錯了人。
所以最了解的,往往就是你的敵人,大祭司了解易經不會離開樓蘭,在沒有救出他想要救出去的人之前。
而易經也知道大祭司的心思,大祭司雖然看似什麼都沒做,但易經相信,無論是小黎還是慕情,他是一定都會在這個時候將所有人都帶出來的。
雖然蓋聶的性命也在他的手上掌控住,但大祭司也知道,一把蚩尤劍的價值,對於他而言是超越了所有的,為此,他抓住的小黎,慕情以及蓋聶,其實都是可以放棄的對象。
但易經唯一不懂的,就是他為什麼要抓住小黎他們,這個問題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是他怎麼想都無法想象得出來的結果。
在這三天的時間裡,易經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做的,這三天裡竭儘全力的將自身的傷勢給填補上去,能夠讓自己達到十成十的全力。
第二點,則是終於讓林琳看清楚了現實,接受了大祭司其實是個惡人,對於樓蘭有著不可告人的墓地的事實。
不過易經還是小瞧了一點,那就是當幻想裡的美好人物崩壞掉以後,憑借此為自己信仰的人,到底會變成什麼樣的。
等量的崇拜在這樣極端的轉換下,變成了極端的恨,林琳之前有多麼尊敬大祭司,現在就有多麼的恨他,這種轉換的心情是易經想不到的,但卻是眼下他樂意看到的。
再加上林琳對於蓋聶特殊的關心,更是讓易經說是,她就做什麼,比起之前那種一個問題問過去,她能反問你是個問題的時候,要來得讓易經更加的輕鬆了。
甚至她還自作主張,一個人跑去了密道裡麵,將封印蚩尤劍的大殿裡插在牆壁上的承影劍給拔了出來,然後帶過來放在了易經的身上。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易經才發現原來她的身上也有有著很強的內力的,這三天裡修養傷勢之餘,教導她如何運用內力也是易經要做的事情,不求能做到多好,隻求能夠多上一個助力。
所有就在這個時候,就在這一天,當一切都準備好以後,易經和大祭司像是同時商量好似的,押解著蓋聶的囚籠在街道上緩緩行過,在蓋聶的身邊,慕情正在照顧傷重的蓋聶。
女神護衛們手持著長槍,身上穿著的是金色的甲胄,肅穆的神情與一絲不苟前行的腳步。
這個被關在囚籠裡的人可是傳聞中會毀滅掉樓蘭的魔頭,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粗心大意啊。
躲藏在喧鬨的人群裡,易經穿著黑色的長袍,戴在腦袋上的黑帽將他的麵容遮擋住。
不遠處,在房間裡透過門縫看著街道上場景的林琳不由自主的捏緊雙手,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肉裡,這樣的痛苦,還遠遠比不上看著蓋聶那憔悴的麵容的痛。
林琳在悔恨,也在自責,為什麼那個時候的她明明有實力,卻一點忙都幫不上?
“蓋聶的傷勢雖然嚴重,但是看起來好像內傷已經痊愈了,難道...”
易經是記得,他曾經給過三顆玉骨草給慕情保管的,難道蓋聶被抓住的這段時間裡麵一直都是慕情在照顧他嗎?那樣的話,玉骨草是不是被蓋聶給吃了?
這樣的話,計劃似乎能夠有很大的可能成功。
隻不過易經左右看看,實在是找不到蓋聶的佩劍。
不過也的確,雖然蓋聶是用來釣易經上鉤的魚餌,但蓋聶也不是什麼善茬,又怎麼可能會把他的佩劍讓他隨身攜帶呢?失了劍的劍客,一身的實力還能剩下多少?
裹挾在人流中,易經摸了摸在自己胸口的衣服裡,彈出個腦袋的小獸。
這個小獸在三天前的夜晚裡突然消失,等到自己回到在樓蘭的據地以後又突然出現,隨後就膩歪在自己的身邊,易經雖然有些煩,但也耐著性子將它放在身邊。
左右不過是個小獸,也不算多麼費事。
謾罵聲,怒喝聲,還有高漲的情緒,夾雜著害怕,害怕這個語言中能夠毀滅樓蘭的魔頭蓋聶,但也有著一些質疑,質疑著在魔頭身邊的那個小女孩,也算得上是毀滅樓蘭的魔頭之一嗎?
但出於對大祭司的信任,對於大祭司的崇拜,這種質疑到底隻在少數,多數的人,還是滿臉的狂熱看著囚車,以及不遠處那巨大的女神雕像下麵,寬闊的廣場。
易經知道,這裡不是出手的時機,也知道舞台早就搭建好,為他準備好的地方,易經也知道,到了這個時候,大祭司也不想在演戲下去了,因為想要得到的東西,已經幾乎全部得到。
所以帶著麵具做著其他人的事情,也就不需要這樣了,既然如此,那麼索性就撕下麵具,不就行了嗎?他早就想這樣做了。
“出來!”
順著人流來到廣場上,打開的囚籠呼喊著蓋聶出來,他是沒膽子敢伸出手把這個男人拉出來的。
雖然押解囚車的確要凶起來,但是再凶,凶得過這個傳聞中的魔頭嗎?
要知道哪怕自己如此近距離的接近他,雙腿都開始打顫了起來。
這個女神護衛的心情如何,蓋聶不想知道,他隻是嗤笑一聲,將慕情抱在懷中走出了囚籠。
哪怕他彎腰走出來,但他的眼睛看是看著前方,這諾大的樓蘭裡,隻有那個站在高台上,站在女神雕像的腳下,那個手持權杖的男人入得了他的眼,而他蓋聶落得如此的下場,不也是因為這個男人的存在麼?
“蓋聶,中原百家之中,鬼穀派的傳人,世代相傳鬼穀弟子乃是時代的弄潮兒,天下有數的絕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個個都會在史書上留下厚重的一筆,但...你就要默默無聞的,死在這個地方了。”
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蓋聶,隻在瞬間就察覺到了蓋聶體內內傷好了大半的事實,但這無關大雅,區區蓋聶能翻起什麼浪花?哪怕是再加上一個易經也是一樣。
“死之前,我希望我能夠提出一個要求。”
“作為你鬼穀傳人的身份,我滿足你,說吧,你想要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我蓋聶堂堂正正,也是鬼穀派的傳人,縱的一脈,我不想我到了臨死的時候,還不知道是誰要了我的性命。”
“我的名字嗎...這可是我都忘記了很久的東西了,讓我想一想,在神部族裡的時候,我...叫做龍吉。”
“龍吉...我還有一個要求,這個女孩是無辜的,我希望你能夠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