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 什麼能不再糾纏儘量不糾纏的念頭通通都被白姝妤拋擲在腦後。
“娘——”這一聲,她喊得分外激動。
前方出現了一個儀範優雅,氣質軒舉, 溫柔得像是從漫畫裡走出來的王子。
他同樣身穿一襲得體的白色西服, 可顏值、身高、氣質完全將何易吊打。
優雅的王子一聽到喊聲,瞬間將目光望了過來。
此時此刻, 熟悉的一幕又在上演。
落難的灰姑娘,再一次, 連同小手包一起,提起兩旁複古的裙擺, 踏著滿地破碎的光華, 直向他奔來。
陸涼州怔愣在原地。
在這隻有鳥叫聲的四周, 心跳如鼓, 每一下跳動都格外清晰。
漸漸的,美人越來越近,不等他有所反映, 立即就躲在了他的背後。
不但躲, 小手還緊攥著他後邊西服的衣擺。
似是有了安全感了,才敢偷偷冒出小半張臉去看何易。
因為何易聽到一聲白姝妤喊得那聲‘娘’,當即就頓住了。
也就這一疏忽才讓美人給跑了。
正當他追來就快抓到她時, 無意抬眼看清了來人的臉後,他心中大感震驚, 瞬間停下了腳步。
所以美人剛剛叫的是涼?
陸涼州?
他們怎麼會認識?
不過隨即想到陸涼州也在A大就讀,學長學妹認識也沒什麼。
隻是陸涼州的這種眼神可不像是普通認識那樣簡單,這樣...就有些棘手了。
沉思一瞬, 便注意到了美人望來的目光。
一雙漂亮的美眸因驚慌, 水汽泛濫, 很快聚起了一團晶瑩剔透的淚珠。
但由於她一直睜著,眼睛眨也沒眨,使而讓那晶瑩剔透的淚珠隻在眼瞼處打著轉兒。
這像是大雨過後,被雨水打得焉焉的荷花,嬌楚得難以形容。
對於美人露出這樣脆弱惹人憐愛的一麵,向來偽裝成翩翩公子的何易,下意識就露出了癡狂毀滅性的眼神。
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又來了,這感覺像是冷冰冰的毒蛇在身上遊走,然後下一秒便張開嘴,一把將其吞入腹中。
麵對危險有著小動物感知的白姝妤,身子驟然顫抖,下一刻就藏在了陸涼州的身後。
陸涼州見此,臉色一沉。
他先是伸手去握住她那不安而攥著衣擺的小手,以示安撫。
然後回過頭,銳利的眼神像是一把鋒利的寶劍,直接向何易掃了過去。
一道如刀鋒般尖銳的目光讓何易很快回過神,馬上就恢複了原來溫和的神情。
他似乎對陸涼州有所顧及,隻好微笑說道,“看來白小姐跟陸少還是相識的啊,竟然宴會快開始了,不如我們一道前去?”話音一落,目光依然火熱,似乎要穿透陸涼州直逼在白姝妤的身上。
“何易!什麼人該碰什麼人不該碰,我想,你心中應該有數。”
對於陸涼州的冷聲警告,何易溫和的表情頓然消失,他低下眼眸,似乎在思索招惹過後的後果是否能承擔得住,當然他也知道,即便陸涼州現在隻是口頭警告一下,可後續還是會以實際行動來告誡他。
至於被告誡得厲不厲害,還得看表妹的室友在陸涼州心目中占了有多大位置。
何易心中不舍,但如今也隻能見好就收,“既然陸少不喜,那麼我就先行一步。”說完便提起步子離開。
沒有讓人倍感不適的目光,白姝妤慢慢地從陸涼州的背後探出了半張臉。
見何易走得不見蹤影了,她才掙脫了陸涼州的手,從他身後走了出來。
掌心裡的柔軟瞬間消散,陸涼州低眸看了一眼,然後輕抬眼眸問,“你是怎麼被他招惹上的?”
說到這個,白姝妤心裡一把火,“紀雪瑤過生日,非要邀請我來,來了後就開了房間讓我們等,然後等了一些時間,就讓她表哥來帶我們去大廳,剛好路上我那兩個舍友要去洗手間,我就被剩下了。”
陸涼州見她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眉頭一聚,“你知道何易是做什麼職業的嗎?”
白姝妤仰起小臉,“不知道。”
陸涼州對上她那求知的眼神,“醫生。”
醫生不是很正常嗎?白姝妤眨了下眼,放在懸掛在眼瞼處的淚珠瞬間就落了下來,在白皙的小臉上劃出一道晶透的痕跡。
陸涼州伸出指腹替其輕輕擦拭,可剛一觸碰就被白姝妤後退回避了。
他的手一頓,收回手後說出來的話有些淡薄,“雖然是醫生,但他的興趣是喜歡研究人體,以及解剖一些小動物,當然平常最愛的事少不了做標本,尤其是一些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的部位。”
白姝妤聽言,聲音都不由顫了顫,“這這是什麼意思?”
陸涼州聽她那小顫音,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一道完美的弧度。
這樣乍然一看,確實如論壇學友們所說,陸學長微笑時唇角勾起的那個小括號,不但可愛好看,讓人也分分鐘恨不得沉綿在他勾起的溫柔裡。
白姝妤有被他的笑閃了一下眼,但比起這個她還是更想知道他話裡說的是什麼意思,之後便繼續仰著臉重新朝他問了一遍,“你說的這個是什麼意思?”
陸涼州狹長的眼眸慵懶地半闔著,語氣帶著漫不經心,“有些人的手生得極好,骨節分明,跟蔥段似的,所以手就被保留了下來。”
白姝妤立馬低頭去看,她的手很白,手指纖細柔嫩,也被不少人誇獎十指芊芊如蔥段。
隻要一想到這雙漂亮的小手被砍掉,她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