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也算是好事。
思及此,素來緊繃著嘴角,不自覺一勾。
扶著桌麵坐了下來,開了口:“長輩敬酒,拒不得。”
翁璟嫵沒好氣的暼了他一眼,隨而倒了一杯涼水遞給他。
他都不愛惜身子了,她還管他作甚?
但目光還是落在他那越發紅的臉上。
思索再三,在遞水給他之際,以手背撫向他的額頭。
還未碰到,謝玦便躲開了她的觸碰。
“我無事,隻是飲了些,有些頭暈罷了,歇一會便可。”
翁璟嫵掌管了五年侯府,性子雖然還是一樣溫和,但骨子裡頭卻多了幾分不容旁人違抗的心理。
翁璟嫵目光淡淡的與他相視:“若是病了,夫君與我同住一屋簷下,恐會把病氣過給腹中的孩子。”
謝玦皺眉,略一思索間,冰冰涼涼的手背便貼到了疼痛欲烈的額頭上。
一觸及謝玦的額頭,翁璟嫵立即顰眉。
“這幾日,夫君還是搬到東廂房去住吧。”
一開口,先說的話竟不是擔憂,而是讓他搬去東廂?
謝玦不禁沉默。
隨後又聽她說:“我現在懷著身子,最忌諱的便是病氣,夫君顯然是起了高熱,自是不能住一屋了。”
“好,我搬去東廂。”謝玦應下。
翁璟嫵思索了一息,詢問:“夫君這高熱,不能不用藥。我讓明月去開幾帖藥,對院子裡的人說是我的安胎藥,可好?”
終於擔憂到了他的身體,謝玦略一點頭:“可。”
翁璟嫵收了手,也順道把他手上的涼水給拿了:“起了高熱,便不要喝涼水了,我讓下人去煮些蜜水過來。”
說著,便在桌麵上放下杯盞,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謝玦望著她的背影,待她離去,房門關上後才收回目光,看向桌麵上的涼水。
喉嚨似火燒一般,但到底還是忍下了要飲涼水的衝動。
翁璟嫵從屋中出來,把明月喊到了一旁。
與明月說了謝玦的情況,囑咐了她不要讓旁人知曉後,再吩咐她去藥鋪讓大夫開藥。
明月正欲離去,翁璟嫵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又喊了她。
明月複返。
思索了幾息後,她與明月道:“你回來後,便讓繁星煎藥,你去廚房吩咐做些酒菜,犒賞隨侯爺回來的將士。”
說到這,又壓低了聲音:“另外再單獨準備一份,由你送去給石校尉。用些心思從他口中探一探侯爺是怎麼受傷的,在途中又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
明月把主子交代的事情記在了心底,應了一聲後,便出了府。
約莫半個時辰,明月去而複返。
廚房正煎著藥時,老太太那邊遣了人讓翁璟嫵與謝玦過去。
謝玦還在主屋中休憩,約莫是因為了不讓病氣沾到了床榻上,故而睡在了榻上。
儘管不清醒,但還是隱約聽到了祖母讓他們過去的話。
睜開眼眸,眼神遲滯了幾息,意識逐漸清明。
祖母喚他們過去,顯然是為了今日在國公府的事情。
謝玦從榻上坐起,翁璟嫵剛好推門進了屋中。
見他醒了,便知他是聽到了外邊的說話聲,略一琢磨後,說:“夫君身體不適,若不然我自己過去吧。”
謝玦略一吐息,站了起來,扣上方才休憩時解下的腰封:“不了,我與你一同過去。”
瞧他那習慣硬撐的模樣,簡直與上輩子一模一樣。
翁璟嫵沒有勸他,而是入了內間,從妝奩中取出了一本硬帖子。
從內間出來的時候,謝玦暼了一眼那帖子,思及是去老太太的院中,不禁問道:“帶什麼過去?”
翁璟嫵淺淺一笑:“二嬸給的賞賜單子。”
謝玦以為,蜀錦的事已經揭過了。
翁璟嫵走到他的身前,把單子放到了矮桌上,整理了他略歪的衣襟。
“先前從院子裡出去的廚娘一直在吃回扣。”
謝玦眉頭一皺,又聽她繼續說:“我拿了證據到廚娘的麵前,她也承認了。但她隻承認了吃了一半的回扣,而另外一半回扣則是世安苑那位吃了。”
整理好了衣襟,她抬頭望他:“蜀錦和回扣,且那麼容易就應下了兩千多兩的賠償,夫君覺得二嬸還能再管家嗎?”
謝玦一時沉默無言,半晌後,開了口:“你想如何便如何,這事我來與祖母說。”
說著,拿起了桌麵上的單子。
聽他這麼說,翁璟嫵也省得自己在老太太麵前冒進。
他總歸是老太太寵愛的孫子。他來說,老太太自是會順眼許多。
“偽造聖人賞賜單子,是大罪。”出門前,她提醒道。
謝玦暼了眼她,看她的眼神有幾分陌生。
雖有陌生,但也清楚,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妻子。
而且,她到底還是做得不夠狠絕,太過心軟了。
若是他,二嬸恐會落獄。
而她,竟隻是讓二嬸失去管家的權利而已。
不過,轉念一想,若是二嬸所做之事外傳,定會讓侯府蒙羞。
而祖母最為看重侯府名聲,若是侯府被嗤笑,祖母恐怕扛不住這一打擊。
她心軟些,也顧得全麵些,所以也不一定是壞事。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章,大概會在兩點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