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說明他所預知的未來之事,是可以改變的。
沉思了許久,才從耳房出來。
屋外,是當值的明月。
謝玦腳步頓下,略一沉吟後,低聲吩咐她:“這段時日,緊著些娘子,娘子常走的地方,每日都要檢查,不得出現石子。”
略一頓,又補充:“新進院子的下人和旁的生人,也莫讓他們近娘子的身。”
明月愣了愣,雖不明所以,但還是應了聲“是。”
吩咐後,謝玦才出了院子。
先前貼身的小廝也早已候在了褚玉苑外。
從褚玉苑出府門的道上,謝玦再度吩咐:“我不在府中的時候,讓府中護院加強對褚玉苑的戒備。”
行到了府門外,接過馬鞭時,再次道:“若府中有要事,派人去軍中給我傳話。”
說到這,轉身看向小廝,麵色沉如水:“不得有任何隱瞞或是不及時通報。”
那肅嚴的臉色,讓小廝差些以為先前發生過隱瞞的事一般。
小廝也無暇細想有沒有,隻忙應:“奴才明白了。”
謝玦點了頭,這才上馬,揚鞭而去。
望著侯爺幾人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小廝忍不住地回想了一番。
先前娘子險些小產,雖然老太太不讓人告訴侯爺,但侯爺第二日便回來了。
這應算不得不及時通報吧?
可為何侯爺方才那神色,冷峻得好似他們曾經隱瞞過天大的事一般?
小廝滿臉疑惑,卻是不得其解。
*
天色漸亮,翁璟嫵這回籠覺睡得很是舒服暖和。
睜開雙眸,從床坐起舒展雙臂時,才瞧自己的薄衾之上多了一張厚度適中的被衾。
略一愣。
是明月或是繁星進屋給她蓋上的?
可她們倆知規矩,自是不會在她熟睡的時候悄然入屋。
不是她們蓋的,那便是謝玦給她蓋的了。
略有所思的瞧了眼被衾,但想到自己還懷著他的孩子,也沒有多想,收起思緒掀開了下了床。
下床那一瞬,她記起在半睡半醒間,謝玦好似與她說了什麼,但她卻不記得了。
想著謝玦說了什麼話之時,屋外的明月約莫知道她醒來的時辰,所以敲了門:“娘子可起了?”
她斂了心思,應了聲:“起了,進來吧。”
明月推開了房門,領著兩個婢女端了溫水入了屋中。
梳洗間,明月把今早侯爺的吩咐轉述給了主子聽。
又道:“侯爺這回回來,好似對娘子與小主子分外在意了。”
翁璟嫵倒是沒有太在意。
畢竟他前天晚上還與她商量了孩子小名的事情,那時他也感覺到了胎動。
約莫是那時激起了他的父性,所以他現在重視起這個孩子,倒也沒有什麼可意外的。
但他所吩咐的,她早就格外注意了。
腹中孩子經曆了那麼多的磨難才保住的,她的重視比他不知深了多少。
她擦了擦臉上水珠,放下棉帕,神色淡淡:“侯爺吩咐的,你儘管應是便好,莫要說太多。”
明月應了聲“是。”
早間,侯爺吩咐的,早些時候,主子也吩咐了。
梳洗後,翁璟嫵從屋中出來,站在廊下看著綿綿細雨。
許是這種蒙蒙不乾爽的天氣,連著心情也懨懨的。
她歎道:“不知阿爹阿娘的回信何時能送到金都。”
日子平淡,緩緩流逝,不知不覺又過了大半個月。
再過幾日便是冬至了,金都的天氣已格外的寒冷。
明月穿著棉衣從屋外端著熱湯入了屋中,冷得她身體都在瑟瑟發抖。
把熱湯放到了桌麵上,忍不住說道:“這金都實在太冷了,聽旁人說再過些天都要下雪了,奴婢長這麼大,連雪的模樣都不知道是什麼樣的。”
翁璟嫵自書上抬眸,笑看了她一眼。
她早已適應了金都的寒冷,所以覺得還好。
倒是隨她從雲縣來的幾個小婢女,在雲縣那幾乎四季如春的地方生活了那麼久,到了四季分明的金都,還得慢慢適應。
“入了冬,容易感染風寒,你去廚房吩咐,每日都煮些驅寒的熱湯給大家夥用。”
明月“誒”了聲,正要說些旁的時,屋外忽然傳來繁星極為興奮的聲音。
“娘子,前院有人來通報說大娘子來了!”
這忽然沒頭沒尾的,到底是哪個大娘子也沒說清楚,可夠馬虎的。
翁璟嫵與明月相視了一眼,但這時,她霍然意識到了什麼,忙放下書籍,扶著腰撐桌子站了起來。
她不大確定,但又帶著期待朝著門外試探道:“可是阿娘來了?”
屋外的繁星笑應:“就是咱們的大娘子,也就是娘子的母親從雲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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