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十五章(2 / 2)

侯府主母(重生) 木妖嬈 11051 字 9個月前

原想去耳房換寑衣,但想起她這段時日的冷淡,不知怎的,去耳房換衣的想法也就沒了。

他是她丈夫,她想瞧那就瞧吧。

把上衣脫下,也隻換了上身的寑衣,隨即便上了榻。

翁璟嫵默默收回目光,閉上雙目,假意就寢。

暗暗的唾棄自己險些又被男色迷住了。

不過隻是一具年輕的軀體罷了,又不是第一次見了,何至於盯著挪不開眼?

“我有一事要與你說。”

謝玦忽然開了口。

翁璟嫵睜開了雙眸,轉過頭看向盤坐在外側的謝玦。

想了想,她也扶著床坐起。

謝玦扶她,待她坐起後才開口:“回金都前,我有意提攜嶽父,但嶽父很堅決的回絕了,就是後來書信往來過一回,也提過這事,嶽父也是拒絕得很徹底。”

翁璟嫵聞言,佯裝驚訝:“夫君先前怎沒與我說?”

上輩子,他也沒提起過,而是在阿娘來金都瞧她的時候,阿娘與她說的。

“先前……”瞧了眼她吃驚的神色,心頭卻道她先前並不似現在這般與他麵對麵的談話,但到底沒有指出來。

他正色道:“想讓你從中接著嶽母在侯府的這段時日好聲說道,再讓嶽母勸一勸嶽父。”

恩情除外,謝玦在嶽父底下做了大半年的捕快,自然知曉嶽父清廉與為民的心,但隻是苦於上頭有知府打壓,未能大展拳腳。

嶽父不缺為官的品德,缺的隻是一個能壓得住蠻州知府的人推一把罷了。

翁璟嫵了解自己的父親,他不受這份情,是不想讓人看輕她。

她沉吟了一下,開口道:“阿娘那邊,我會說說看的,但我覺得這事不能太操之過急。”

謝玦目光略微詫異:“那你有什麼想法,大可說出來。”

翁璟嫵瞧了眼他,斟酌了一下後才有條不紊的道:“父親功績上邊空白的地方太多了,得有些筆墨才算得是腳踩在實地上,到那時便也無人能拿他是靠著女婿而起來的一事做文章。”

見她有見解,謝玦便來了興趣,問:“那依你看,什麼時候比較適合?”

聊到父親的仕途,翁璟嫵也不再敷衍,而是認真的道:“得花費個數年時間,打好基礎。畢竟這事也不能一下子跨過太多等級,得一步一步地來,慢慢的再向金都靠攏,夫君看這樣如何?”

謝玦沉吟了一息,又道:“你說得確實也有道理,可這功績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記上的,還得有許許多多的機緣巧合才能得一筆,若是一筆一筆來,日子太長久了。”

“那夫君的意思是……?”

謝玦道:“沒有筆墨,便造出際遇。”

他回想了一番在雲縣的日子,然後分析道:“雲縣地處邊陲,靠近邕州,桂州等賊亂猖狂之地。偶爾也會被賊亂波及,常年有所死傷,若是雲縣男女老少能習得強身健體,亦能自保的拳腳功夫,死傷減少,也能抓得一些個流寇,倒是有了功績。”

翁璟嫵細想。

謝玦所言,比起屯田﹑水利,似乎更能出彩。

但也有所難題。

“可這哪裡去尋能讓男女老少都能練習的拳腳功夫?”

謝玦眉梢微微一皺。

她就沒想到他?

翁璟嫵愁眉不展的思索,久而未聽到謝玦說話,便望向他。

但一抬頭便見他黝黑的眸子直盯著她瞧,似乎再說——你莫不是忘了你夫君是做什麼的?

翁璟嫵頓時領悟其意,隨而露出了喜意:“夫君會這種拳腳功夫?”

謝玦眉頭漸緩,沉靜道:“不會,但軍中會有人會。”

以前倒是有提議過,但嶽父道蠻州知府常年欺壓百姓,所以怕這些百姓練了武後,不服管教,有了反他之心,所以不允。

時下,有他這個女婿的身份,那蠻州知府自然不敢太獨斷獨行。

想了想,他提議:“你生產臨近年節,若不然就讓嶽母留在金都,到年節的時候,再把嶽父接到金都一聚,再從長計議?”

翁璟嫵認真思索了一下,應:“那明日我與阿娘阿兄大概說一說。”

二人今晚多了些話,讓謝玦感覺到了不同。

原來,他也能與她有話可說。她也能有這麼多話與他說的。

翁璟嫵一心隻想著父親往後的仕途,倒是沒太在意枕邊人的想法。

漸漸的,困意上來,打了哈欠,便也就慢慢的陷入了睡夢之中。

謝玦在夢中,見到了與現在性子如出一轍的妻子。

沒有了往日的自卑,更沒有了那麼多的瞻前顧後,她在他死後,把侯府打理得緊緊有條,更得了皇後娘娘的賞識。

遇上其他婦人的言語挑釁,她也越發能從容應對且回懟了。

夢境畫麵一轉。

夜深人靜之際,她提著更燈一路往祠堂的方向而去。

推開了祠堂的門,闔上之後,走到了他的牌位之前。

她麵色沉靜地望著他的牌位,許久後才開了口:“等過繼的孩子到了束發的年紀後,我也不留戀侯府主母的位置,會請陛下收回誥命,離開侯府,從此與你們謝家再無關係。”

夢中的謝玦一怔。

隨而有一股寒風從室內而起,吹得燭火忽暗忽明。

這時,又聽她說:“我為你守寡五年,也夠了。”

夢境到這戛然而止。

謝玦自夢中醒來,屋內尚有昏黃燭火,屋外依舊黑黑沉沉的,顯然才是半夜。

這些個夢境和忽然閃現的畫麵,在軍中之時少之又少。

隻有回到這侯府,夢境和畫麵出現的次數才會頻繁。

這侯府,定是有什麼東西誘發著這些夢境與畫麵湧現。

思索間,緊貼著自己的妻子許是冷,更加抱緊了他的胳膊,隨而發出輕軟的哼聲。

做了那麼一個夢,謝玦心情莫名複雜的低眸望向酣睡的妻子。

雖然知道在他死後,她不需要為他守寡,但在聽到那一句“自此離開侯府,從此與你們謝家再無關係。”的話,心頭竟堵得慌。

目光再往下移,落在那隔著厚衾也能瞧得出來的孕腹上。

夢中,她說要過繼孩子,那這個孩子應是真的沒保住。

另一手從被衾之中伸了出來,輕放在了那孕腹之上,目光逐漸冷靜。

——他會讓孩子平安生下的。

除卻這二者,還有一事讓謝玦在意。

那就是妻子的轉變。

數個月之前尚且話少,甚是拘謹的妻子。

不過是過了數個月,妻子的行事便越發的成熟了,也有了許多的見地。

這轉變之後的妻子,竟與方才那夢中經曆過亡夫和失子後,逐漸變得從容內斂的妻子重合了。

思及到這,謝玦抬起了目光,再次落在了她的臉上,眼神幽深,

——阿嫵究竟瞞了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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