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璟嫵阿爹阿娘離開了金都,阿兄留了下來。
翁鳴雋與謝玦商議之後,暫留軍中為近身什長,待略有所成再引薦入大理寺。
翁璟嫵出了月子後,便搬回了主屋。
雖搬回了主屋,但因春獵已至,謝玦必須留在軍中,接著再隨禦駕去往慶嶺山,為期約莫半個月,所以她這段時日都是自己住。
這滿打滿算,謝玦幾乎有一個月不能待在城中。
加上坐月子那一個月,他也是擠出時間,每隔個幾日回來一個晚上,第二日一早就離去。
這讓翁璟嫵覺得他們好似與上輩子完全置換了過來。
她以前總盼著他回來,而現在,謝玦則是在汲汲忙忙的嫌隙之中擠出時間回來的。
且說阿娘回到了雲縣後,不久就來了信,說了阿兄的婚事。
信上說仔細調查了那何家的閨女,發現這姑娘先前確實與自家鋪子夥計有私情。
家裡不肯,二人便珠胎暗結想生米煮成熟飯好讓家裡人同意,可誰成想家裡人是同意了,但夥計卻是遭了賊寇人沒了。
信到最後慶幸聽她的話調查了,不然便對不起她阿兄了。
翁璟嫵收到信後,也放下了心來。
這輩子阿兄再也不用再被旁人笑話得抬不起頭來了。
開春三月,天氣逐漸暖和,沒有年初那麼寒冷了。
瀾哥兒也一個多月大了,滿月的時候也就侯府與其謝玦外祖父家來的客人簡單的設了兩桌宴席,等到百日宴的時候再大辦。
宴席後,翁璟嫵便從老太太手中接過了府中中饋。
由她來掌管侯府大小事宜,從這時開始,她才算名副其實的主母。
她經曆過侯府的大落,也有了這麼多年的經驗,所以就打理侯府來說,早就得心應手。
她把明月提攜成了管事,繁星也是小管事。
先前一直調/教她們倆管賬,打理雜物,管理褚玉苑,現在也有了用武之地。
一切都很順手,無須操勞。
老太太讓自己身旁的宋婆子過來,若是她有什麼不明白的,便問宋婆子。
所以雖無須操勞,但一下子太過順手也會讓人起疑所以還是演了演。
許多東西翁璟嫵都是知道的,但都過問一嘴,以顯得她是真的剛上手。
打理了半個月事務後,才逐漸不再詢問。
雖是如此,但也是讓宋婆子對她的能力驚歎不已。
明月送走了宋婆子後,入了屋中,便把小主子抱入了裡間。
翁璟嫵接過了兒子,望著白白嫩嫩,眼睛水靈靈的兒子,忍不住低下頭在肉乎乎的臉頰上香了香。
被親了臉頰的小家夥,雖然不明白發生什麼事情,但卻慢慢彎起了眼睛。
明月倒了茶水端了過來,瞧見娘子與小主子的親昵,笑道:“小公子才一個多月大就會哄娘子了,長大了可了不得了。”
翁璟嫵笑道:“莫要油嘴滑舌,性子溫潤便好。”
說到這,她望著懷中笑眯眯的瀾哥兒,心下不禁憂心了起來。
她雖未見過謝玦的父親,但卻也從是旁人嘴上聽到過的。
旁人皆說謝玦不僅像他父親,也像他祖父,一想到這,她就不免擔心瀾哥兒會長成為第二個謝玦。
這樣可不行,她定要好好的把關。
明月把茶水遞來,她動作輕緩地把瀾哥兒放到了床榻上,輕輕捏了捏那小臉蛋,才接過了茶水。
飲了口茶,屋外忽然傳來繁星興奮的聲音:“娘子,侯爺有消息傳回來了!”
明月轉身去把房門開了,滿臉喜悅的繁星從屋外走近,高興道:“娘子,侯爺讓人快馬加鞭送了一頭活鹿回來,說是給娘子與老夫人補身子。”
翁璟嫵眉梢微微一挑。
這還是第一回伴禦駕圍獵,謝玦人未回到就先送了獵物回來。
繁星又道:“聽送活鹿回來的小將說侯爺在此次春獵取得了頭籌,便是這次排兵列陣都大顯風光,儘得聖人誇讚,小將還說侯爺約莫五天就能回來。”
翁璟嫵聞言,愣了愣,餘下謝玦要回來的話病沒有聽進去,隻聽進了前邊的話。
仔細回想距今九年的記憶,不禁疑惑。
——謝玦掌管驍騎軍的第一年春獵有如此大放異彩嗎?
——有取得頭籌嗎?
好像有,好像又沒有。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有些記不大清了。
回憶間,繁星問:“娘子,那頭活鹿怎麼處理?”
翁璟嫵回神,暫斂心思,問:“那鹿有多大?”
繁星想了想,回道:“約莫一百五十斤左右。”
翁璟嫵琢磨了一下後,吩咐道:“宰了吧,割下最嫩的地方給老夫人送去,也割二十斤給二房。”
想了想,又道:“府中管事都各送兩斤過去,凍個十斤留著做吃食,其餘送去廚房,讓大家夥都嘗嘗鮮。”
嘴饞的繁星聞言,眼睛都跟著亮了起來,忙“誒”了一聲後就轉身出了屋子去安排。
明月輕笑道:“不成想侯爺遠在慶嶺山都還掛念著娘子。”
翁璟嫵淺淺一笑,轉頭看向瀾哥兒.
小家夥嗜睡,不久前才醒的,現在又長著小嘴開始打哈欠了。
明月道:“侯爺這一個多月下來也就隻回來了一回,等過幾日回來了,小公子估摸著都認不出侯爺了。”
翁璟嫵輕輕拍著昏昏欲睡的瀾哥兒,放輕了聲音道:“瀾哥兒還沒認人呢,但若是等他開始認人了,十天半個月見不著他的爹爹,估計還真的記不得。”
不一會,瀾哥兒就睡著了,小嘴微翕的模樣,煞是可愛。
也不知是不是看開了,謝玦又不是出去鬼混,而是建功立業,不常回來也無所謂了,隻要他是記掛著孩子的就好了。
想起謝玦,才想起來方才繁星說的話,眉頭輕蹙。
謝玦五日左右就要回來了。
她出了院子都有大半個月了,再過一些天就兩個月了,按照醫女所言,也是可以同.房了的。
一年的緩和,倒也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