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玦道:“那就大辦吧。”
翁璟嫵略微詫異,謝玦向來勤儉,竟這麼簡單就應了?
詫異之後,她便提道:“既然要大辦,不若也把軍中的副將和校尉請來,我聽說這回春獵驍騎軍取得了頭籌,不僅得了賞,還各得了三日假。”
謝玦思索了一瞬,不知她這忽然提起軍中的將士,是真的隻是順口提起,還是有彆的打算。
她畢竟多活了一輩子,很多事情都知道得比他全,比他清楚。
謝玦能感覺得出來,她並不想他再次戰死。
或許她知道一些什麼,也有彆的安排,想到這,謝玦點了頭。
“我看看能不能安排他們來一趟,若定下後,便把名帖給你。”
翁璟嫵見他這麼容易說得通,便與他一笑:“好。”
說這事,她又道:“那與穆王定親的曹家也下帖子?”
永寧侯府與那曹家沒有什麼交情,她雖不喜曹家對待嫡女的方式,但這與穆王已經有了親事,往後多少都算是有些沾親帶故的了。
謝玦不甚在意的道:“你拿主意就好。”
片刻後,想起這親事,便低聲道:“那曹家似乎對這親事不滿。”
翁璟嫵詫異地望向他,驚詫道:“夫君竟也對這些事感興趣?”
這輩子的謝玦還真讓她驚訝。
謝玦略移開目光,神色平靜道:“也就不經意的聽旁人說了些。”
但實則,謝玦再三夢到自己與她做夫妻的那些個畫麵,幾乎無話可說。
幾番夢醒後,謝玦也認真的思索了他們之間為什麼會相處成了這樣。
琢磨之後,便猜測是因他長居軍中,不可能與她說軍中的事。
而她後宅的那些事,換做以前,他自然是沒有興趣的,她自然也不會說。
她那輩子他們夫妻之間也沒有孩子,更是沒有話題可聊。
謝玦想改變現狀,便也就對周圍之事留心了些,往後也好有話可說。
翁璟嫵翻了兩個杯子,倒入茶水,道:“不滿無非是穆王殿下手殘了,現在虞部一職也暫緩了,隻餘王爺名頭,看著無實權了,曹家又怎會心甘情願用精心培養的嫡女去結親。”
說著,給他遞了茶水。
謝玦接過,隨而皺眉道:“若非穆王手殘,這婚事也輪不到他曹家。”
翁璟嫵飲了一口茶水,好奇的問:“夫君與穆王殿下交情頗深,不知殿下是如何看待這婚事的?”
謝玦回想了穆王在春獵上的反應,隨而道:“好似與聖人爭吵了一番,隨後便先回了城。”
聞言,她不免納悶:“可怎就定了曹家呢?”
她都不知,謝玦更是不知了。
沒有再說這曹家與穆王的事,兩杯茶水過後,謝玦低聲問:“身子可好了些?”
翁璟嫵一下沒反應過來,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在聽到他低聲說了聲“昨晚”後,翁璟嫵頓時反應了過來。
差些被茶水噎著,輕咳一聲,臉色微紅的應:“好些了。”
昨晚許是在清醒之下,謝玦第一回這麼的放縱聲色,所以再提起這事略有不自在。
他端起茶水淺抿,目光也沒看她,挺直著腰板道:“我記得藥房裡有極好的祛瘀膏,早膳後我去取。”
翁璟嫵瞧了一眼情.事稚嫩的謝玦,點了頭:“好。”
越發覺得,這輩子的謝玦是真的比上輩子謝玦好了許多。
起碼這人有事是真的在與她商量,也有幾分為她著想。
明明就是他,可這輩子瞧來卻又不是他,怪得很。
即便如此,翁璟嫵也沒了那些個風花雪月的心思,她隻想好好的培育瀾哥兒長大,再等著阿爹阿娘到金都來團聚,過好她自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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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便到了瀾哥兒的百日宴。
五月天氣已暖和,日頭正好。
侯府張燈結彩,好不熱鬨。
此次百日宴依著侯府老太太與主母的意思,大辦特辦,宴席做了一百桌。
更是做了許多擔喜果發給百姓。
翁璟嫵看了眼瀾哥所在,隻見老太太抱著曾孫與她那些老姊妹在炫耀,翁璟嫵笑了笑。
這時見明月從月門走入,穿梭過一眾賓客,似乎朝著她走來。
她略一思索,笑意淺斂,然後轉身往後院走去,站在了池子旁,隨手拿起了一旁的魚食撒進池中。
魚食一落,便有一群鯉魚湧了過來。
不一會,明月便尾隨而來。
一禮後,便低聲道:“娘子,那人來了。”
她語聲淡淡的問:“都安排妥當了?”
明月應:“都妥當了,不管是大公子那處,還是婉娘那處,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翁璟嫵轉頭看向她,麵色肅嚴:“這事,隻你知我知,阿兄知道,還有婉娘知道,絕不能再讓第五個人知道了。”
明月雖然不大清楚娘子這麼做意欲何為,但應道:“娘子放心,奴婢已經再三叮囑婉娘了,她是簽了死契的,若是敢透露一句,便亂棒打死。”
翁璟嫵點了頭,沉吟了一瞬,道:“晚間見機行事。”
說罷,便把小罐中的魚食全撒到了池子中,放下罐子離開了院子,臉上嚴肅之色斂下,隻餘溫婉笑意去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