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唯一美中不足,她低著頭,不敢與人對視。
曹素芩入了屋中,行禮後,很拘謹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穆王是個溫柔的人,溫聲與她道:“看戲吧。”
她微微點頭。
翁璟嫵看了眼後邊進來的明月,隻見明月皺著眉頭與她點了點頭。
略一琢磨,然後複而靠近謝玦,小聲與他說:“我去一下茅房。。”
謝玦從窗外望去,隻見一樓二樓的憑欄處都站滿了人,這處到底魚龍混雜。
到底是第一回來這樣的地方,他放心不下,便說:“我陪你一同下去。”
翁璟嫵:……
這人怪黏糊的。
嫌棄地瞧了他一眼,但到底還是讓他陪著自己。
二人起身,謝玦道:“我與阿嫵出去一下。”
穆王點了點頭。
倒是一旁坐著的姑娘忽然緊張的抓緊了衣裳,穆王收回目光的時候察覺到了。
微微蹙眉,猜測應是方才出了什麼事?
夫妻二人從屋中出來,翁璟嫵沒有去茅房,而是回了雅間。
謝玦隨她入了屋中,大概知道她隻是找個理由出來而已,也沒問她是什麼事,隻是倚在窗口看著下邊的箜篌女彈奏。
翁璟嫵暼了他一眼,見他不問自己,有些滿意。
明月低聲與主子說道:“方才奴婢伺候曹大姑娘寬衣的時候,看到了那曹大姑娘的小手臂上有淤青,像是被掐出來的。”
聞言,翁璟嫵臉色一變,問:“其他地方呢?”
明月思索道:“她發現奴婢看到了手臂上的淤青,連忙拉了袖子,然後又緊張地整理了衣領,曹大姑娘身上沒準還有其他的淤青。”
說到這,明月臉上露出了憤忿之色,低聲道:“曹大姑娘怎麼說也是嫡女,怎麼有人敢欺負她?!”
翁璟嫵臉色略微凝重,道:“下人自然是不敢。”
明月聞言,忽然反應了過來:“娘子是說那曹家大娘子?!”
翁璟嫵沒有言明,但深沉的臉色也已經不言而喻。
她隻以為那曹素芩是在吃穿用度上被虧待,或是在家中備受冷眼,卻不想還有這一茬。
前邊的就算了,但若是遭受了虐打,便絕對不能視而不見。
但現在得確定曹素芩是不是真的被虐打了。
這事她得確認,她還要知道如果真的是那繼室霍氏虐打繼女的原因。
想到這,她望向了窗台的謝玦。
花銀子請人去查,未必全麵,還不如讓謝玦給她幾個人差使。
想了想,她走到了謝玦的身旁。
謝玦收回目光,看向她,問:“談完了?”
他並未特意去聽主仆二人的談話,所以不清楚她們說了什麼。
翁璟嫵點了頭:“算是談完了,但有事讓你幫忙。”
謝玦:“你說。”
翁璟嫵斟酌了一下,然後把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我懷疑那曹大姑娘被她繼母虐打了,我想讓你選幾個人給我差使,查一查那霍氏與已經過世的正室有什麼過節,不然那霍氏也不會無緣無故的虐待繼女。”
聽到曹素芩可能被虐打,謝玦隻是有一瞬的驚訝,但很快便平複,點了頭:“明日我讓石琅安排人給你。”
說罷,又問:“可要與穆王說一說?”
翁璟嫵沉吟了兩息後,搖了搖頭:“尚未證實,等查到證據後再說吧,總不能說出自己的懷疑,萬一冤枉了人呢?”
說到最後她歎了一口氣。
她胸口始終有一口氣悶著,不通不暢。
她悶悶的說:“若真是如此,那曹中丞怎可能不知道?他為什麼就不能護一護他自己的親女兒?明明他才是女兒最大的依靠,若沒他幫襯,一個母親病故,才兩三歲的孩子該多麼無助,該多麼的無依無靠?”
說到這,她又道:“或許她也有向彆人傾訴過,但未能得到幫助,隻會得來更多的打罵,所以才會那麼害怕彆人看到她身上的淤青。”
看得出來她難受,謝玦手臂攬過她的肩膀,手掌在她肩頭輕揉了揉:“你若是能幫便幫,不用顧忌太多,我做你的後盾。”
樂聲似乎漸漸遠去,唯有這低低沉沉的嗓音落入了耳中。
翁璟嫵暗暗地瞧了一眼身旁的謝玦,對上他那幽暗深邃的目光,心底有所觸動。
她發現,他們的想法和觀點正逐漸靠攏。
也說明,他們都似乎有所改變。
她心下一鬆,隨而淡淡一笑,然後把頭靠在了他的肩上。
明月瞧到主子二人仿若無人的恩愛,默默低下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打擾到主子。
雖低下了頭,但嘴角卻是忍不住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