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曹素芩隨著翁璟嫵入了雅間之中,明月上前把窗台給關上了,
翁璟嫵看了眼她裙子上的汙漬,半個拳頭大小,因是素衣,太過顯眼了。
想了想,隨而看向明月:“你去找個夥計,讓他送些醋和清水上來,再準備一個碳盆來烘衣服。”
明月應了一聲“是”後,便退出了屋子。
看著明月出了屋子,曹素芩捏著袖子,很是不安:“我是不是把這事搞砸了?”
翁璟嫵把她拉到矮桌旁,先讓她在矮桌旁坐下,然後放了個杯盞在她麵前,給她倒了茶水。
溫言道:“每個人都會造成意外,但從容麵對後,你便會意外其實也並沒有那麼可怕。”
曹素芩低垂腦袋,有些喪氣:“我太過慌張了。”
說道這,她又小聲說道:“我沒與外男如此接近過,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翁璟嫵看向她,曹大姑娘的模樣清麗,雖然性子太過軟弱,但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倒是討人喜歡。
這點,翁璟嫵倒是不知如何開解她,隻把茶水端起遞給她:“喝口水緩一緩吧。”
曹素芩輕聲道了聲“謝謝”後,接過茶水,淺淺抿了一口,心緒逐漸穩定下來。
見她沒有那麼緊張了,才問她:“不知霍大姑娘外祖父可有消息傳來?”
曹素芩微微搖頭,低聲說:“也不知有沒有順利送出去。”
“再等兩日,若再無消息,隻能另尋它法。”
想了那麼多天,曹素芩也有些後悔一時衝動去尋了翁娘子,怕連累了她,便說:“若是沒有消息,也不用想其他法子了,我便使夫人借我的銀子,讓人傳出去,說我阿娘給留了鳳冠霞帔,繼母想貪了去,她總該會還我的。”
聽到她這麼一說,翁璟嫵有些驚訝,想來真的是極度想要回她母親給她留下的嫁衣,不然怎麼會把她這性子軟弱逼到這個地步?
這時,明月去而複返,敲了敲房門,道了聲“是奴婢明月。”後,翁璟嫵讓她進來。
明月打開雅間的門,她先行進屋,隨後是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女子,還有兩個端著托盤進來的婢女。
兩個托盤中,一個疊放著色澤豔麗,孔雀藍色的衣裙,一個裝著碧靛子的首飾的。
翁璟嫵疑惑不解地望向明月:“怎麼回事?”
那個女子笑道:“是穆王殿下吩咐的。”
翁璟嫵看了眼那些物什,心道穆王倒是體貼。
曹素芩卻是受寵若驚。
幾人送來衣裳首飾後便退了出去,退出去前,女子道:“若有吩咐,二位娘子儘管吩咐。”
屋中隻餘幾人。
曹素芩的婢女被侍衛攔在了樓下,估摸著穆王也知曉那婢女是霍氏的人,才沒讓她上樓。
翁璟嫵倒是把明月繁星帶來了,讓她們也見見世麵。
她起了身,吩咐她們:“你們倆便留下給曹大姑娘更衣梳妝。”
聽聞要替自己更衣梳妝,曹素芩一慌,急道:“不用、不用麻煩,我自己來就好,或者讓我的婢女上來便可。”
曹素芩的反應,讓翁璟嫵有些意外,心下微疑。
琢磨了一下,她笑道:“曹大姑娘莫要害羞,又不是要把衣裳都換下,不過是把外衫換下而已,再者這送來的衣裳或許會繁瑣,留下明月和繁星幫你也快些,我便先回穆王殿下的雅間等候。”
曹素芩聞言,也就點了頭,應了一聲:“那便勞煩了。”
翁璟嫵一直看著她,說到那句不許把衣裳全換下的時候,涉世不深,不大會隱藏表情的曹素芩,似有一瞬放鬆了些。
她心底隱約有了揣測,隻是不敢確定。
翁璟嫵轉了身,對明月使了個眼色。
明月不明所以,所以便去給主子開門。
翁璟嫵走到門邊,在樂聲遮掩之下,她低聲說了幾個字:“看看她身上有無傷。”
明月略一點頭。
翁璟嫵出了屋子,然後回了穆王的雅間。
雅間之中,謝玦道:“我不希望任何人知曉,便是阿嫵也不想讓她知道。”
穆王詫異:“就這麼神秘,竟然連你的枕邊人都不能說?”
謝玦端起酒水一口飲儘見,放下了杯盞後,麵色淡然地看向對麵的穆王。
“嗯,不能說。”
房門外有個綽約的影子,謝玦暼了眼,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房門打開,翁璟嫵入了雅間,略一禮後也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坐下後,才道:“我已讓明月繁星留下給曹大姑娘梳妝了。”
謝玦提起茶壺,給她重新倒了一杯茶。
穆王瞧了謝玦,然後對上翁璟嫵的目光,一笑:“好。”
約莫一刻後,雅間的門再度打開,幾人望去,便見煥然一新的曹素芩出現在門前。
一襲孔雀藍交領長裙,領口袖著金線花紋。梳了未出閣女子的半髻,配以碧靛子冠梳、步搖,就是耳邊也是碧靛子做的耳墜。
她膚色白皙,在這藍色簇絨之下,那肌膚更是勝如白雪。
不得不說,一貫素色打扮的姑娘,忽然一打扮,讓人眼前一亮,驚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