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其自負,且行事乖張,偏執,所想要之物,必然費儘手段的掠取到手?
若真如此,那麼這個人到金都,還真的是衝著她來的。一日不抓到此人,此人便是一個極大的隱患。
可又要如何去抓呢?
庭院外樹木的樹杈之間,有蜘蛛結了網。
約莫因有枝葉遮掩,所以不是很明顯,有小鳳蝶緩緩悠悠地飛著,絲毫不知前麵有什麼危險的陷阱等著它。
沒有任何意外,不多時,小粉蝶落到了蜘蛛編織網中,即將成為蜘蛛的網中餐。
翁璟嫵覺得自己與那粉蝶好似是一樣的處境。
但轉念一想,那賊寇能設下陷阱抓她,那她也是能設下陷阱反抓他的。
自負的人往往自大,且自信過度,肯定會露出馬腳的,她隻需先把人手都安排好,然後再等那人來找她。
*
金都繁華富貴迷人眼,晚上的街道更是熙攘熱鬨。
洛小郡王在年初的時候便聽父親的話從驍騎軍中退了出來。
等到五月底聽說驍騎軍出征邕州的時候,才約莫知道父親為什麼忽然讓他退出驍騎軍了。
對於這種逃避的行為,洛小郡王覺得不恥,也就與父親吵了起來。幾個月過去了,父子倆每次見麵都會鬨得不可開交。
這些天聽聞邕州一戰,謝玦勝了,洛小郡王才算鬆了一口氣。但還是不想麵對他父親,所以白天黑夜都不想待在府中,打馬東街西街。
身旁有幾個好友,有人侃侃而談:“要是小郡王這回也去了邕州,沒準也還能立下功績。”
“可惜了,不過想想,郡王怎會允小郡王去邕州平亂。”
洛小郡王搖了搖頭,說:“送我入軍中的是他,逼著我從軍中退出來的也是他,搞不清楚這老頭在想什麼。”
好哥們一笑:“有什麼想不明白的,無非呀,就是擔心小郡王的安危。”
幾人都無奈地笑了笑。
洛小郡王搖了搖頭,說:“罷了罷了,說那麼多也沒用了,但好在謝侯打了勝仗,這比什麼都重要。今兒個我高興,我請你們到酒樓好好的撮一頓。”
幾人立刻起哄:“走,去最大的酒樓狠狠的宰小郡王一頓!”
幾人雙腿夾馬而去,但這時忽然有不遠處有鞭炮響起,幾人的馬微驚,他們正要停下,等炮仗響完了再往前頭去,但卻不想有鞭炮直接飛來,打到了其中一匹黑馬的腹部上。
刺耳的響聲本就讓馬有些驚了,現在與腹部一痛,驚得馬猛然抬起前蹄嘶鳴,馬背上的人連忙拉住韁繩控製,但黑馬還是往前躥去。
洛小郡王驚喊了一聲那人的名字。
隨後快速策馬追上去。
前方路口有販夫趕著一輛放著布匹的木板馬車路過,聽到一聲高喊的“讓開”時候,抬頭望去,便見有一匹受了驚的大黑馬朝著他這處奔騰而來,販夫臉色驀然一變。
眼見馬就要撞過來了,慌急之中,販夫拿起車上的木棍跳下馬車,朝著馬前腳就狠狠揮打而去,速度快,且狠。
馬前腳被一棍子下去,龐大的身體還是往前摔去,馬背上的人當機立斷的跳馬。
大黑馬撞到了木板車,車上的布匹掉了小板車,隨而黑馬繼續滑上前,在撞壞了兩個攤子後,馬才停了下來。
馬背上的男人也在跳馬的時候摔在地上。
好在也有些身手,才不至於摔殘。
販夫也不去看那摔倒的黑馬與男子,而是連忙把落地的布匹搬回馬車上。
趕來的洛筠與其他兩個好哥們連忙下馬,他見那個好哥們已經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後,鬆了一口氣,也就順手把地上的布匹拾起。
才拾起布匹時,愣了一下,但下一瞬便被販夫立刻搶了去:“不勞煩這位爺了,小的自己來就好。”
洛筠愣神間,販夫已全部把布匹搬上了馬車,不再停留,趕了馬車便走。
洛筠則略有所思的看著離去的馬車。
那布匹很重,重得好似在布匹之內藏了東西一樣。再結合那販夫的緊張的反常舉動,布匹絕對有貓膩!
“烏雲,烏雲!?”
這時,身後的幾聲呼喊把洛筠喊回了神,他轉過身,便見好友蹲在那倒在地上抽搐的黑馬身旁焦急的喚著。
黑馬抽搐的想要蹬蹄子站起,但前蹄卻好似動不了了,怎麼都卻站不起來,隻能痛苦的嘶鳴。
洛筠在軍中,也在嚴格如謝玦的手底下待了快兩年的時間,警惕性比普通的紈絝子弟要強了許多。
洛筠凝著臉走到了黑馬旁,往黑馬抽搐發抖的前腳摸去,摸到了關節處,麵色瞬間一沉。
——骨頭斷了。
這在驚慌之中,沒有絲毫準備,一棍子就把馬腳給打斷了?!
尋常人哪裡有這等力氣?
洛筠麵色嚴峻,倏然站起,看向另外兩個朋友,讓他們附耳過來,然後壓低聲音,快速道:“方才那一馬車的布有貓膩,我懷疑是他朝派來的探子。我現在就追去,沿途會留下新安郡王府的記號,你們立馬去新安郡王府與我父親說,讓他派幾個身手敏捷的人循著我留的記號尋來。”
說罷,也不等他們反應,轉身便往人群中而去了。
兩人也不敢耽擱,一人留下照看,收拾殘局,一人立即策馬去新安郡王府轉告這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