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玦那邊才被埋伏,翁知縣這邊卻也不好過。
這個月本給發下的俸祿遲遲未給,一眾衙差雖明麵上沒有俸祿,但也有額外的補給費,也沒有下來。
整個府衙都眼巴巴地盼著這麼點銀子來養家糊口。
翁知縣無法,隻能去蠻州城討要。
可兩次前去,都說梁知府不在,讓他回去等候。
月俸的事情便罷了。
還有便是這蠻州一眾縣令到府衙議事,卻獨獨沒有通知到他這處。
但後來府衙的人都說是通知了,明明是他卻不上心找的借口罷了。
那梁知府更是當著眾多知縣的麵怒斥他。
便是去蠻州城辦事的捕快和衙差,都會被蠻州城的兵將與衙差為難,或是被侮辱。
先前梁知府便多番打壓雲縣,現在更是倍增得越發厲害了。
個中到底有什麼原因,翁知縣是知道的。
原以為女兒定親了,便能打消了梁知府的念頭,卻不成想梁知府不過是換了個辦法來打壓逼迫罷了。
這邊還是心事重重的,那邊梁知府又差了人讓他去府衙一趟。
現在這個節骨眼讓他去府衙,顯然是來者不善。
翁知縣滿麵愁容地去了府衙,傍晚回來後麵色更是沉沉,沒有半點的生氣。
回來後又聽說今日阿燁遭了埋伏,便更加確定是梁知府做的手腳,心事更重了。
若非阿燁拳腳功夫厲害,恐怕現在都已經被打得半殘了。
如今梁知府不僅為難他,找人埋伏阿燁,他做過強取過下屬之妻……
想到這些,翁知縣越發擔心,哪怕阿嫵成親了都有危險,更彆說現在隻是定親。
僅僅定親是不夠的。
翁知縣在書房中靜坐了許久,才讓人把阿燁給喊來了。
謝玦入了屋中,靜站在書房中。
翁知縣抬頭看了一眼他,歎了一口氣便沉默了下來。
書房之中二人安靜得隻能聽得見院子外邊走動的腳步聲,翁知縣每間隔一會就會歎一聲,也會多看謝玦一眼,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
謝玦性子本就沉得住,所以一直等著翁知縣開口。
即便翁知縣不說,他也約莫能猜得出來翁知縣是因何事才如此唉聲歎氣。
衙門的情況他有所耳聞,今日他也遭了埋伏,然後今日知縣大人還被梁知府喚去了府衙,各種事情皆是從他與翁二姑娘定親之後發生的,什麼原因,一目了然。
他大概能猜得到知縣大人想對他說什麼了。
大概過了半刻後,翁知縣才麵色凝重地開了口:“今日去府衙,梁知府挑明了讓我把阿嫵嫁給他做繼室,我給拒絕了,梁知府倒是沒有發怒,隻是對我笑了笑,笑得我心裡發怵,我怕他會對阿嫵用強……”
說到這,翁知縣看著謝玦的麵色逐漸為難。
“阿燁,我這有個強人所難,我希望你能答應我。”
……
翁璟嫵還處於茫然之中,她的嫁衣便已經做好了,成親的請帖更是已經全部做好了。
不是說先定親,培養了感情再說以後嗎?
可為何阿爹阿娘忽然決定讓她與阿燁成親?
翁璟嫵隱約覺得阿爹阿娘有事瞞著她,還未等細查,就稀裡糊塗成了親。
新婚洞房那宿,阿燁與她說,婚期略趕。他現在尚未恢複記憶,心裡頭總覺得對她不公平,所以先暫時分開來睡。
他睡地,她睡床。
雖然心頭失落,但翁璟嫵也鬆了一口氣。
她雖心悅於他,但總該了解得太少了,忽然親密接觸,她還是害怕的。
再說他本就沉默寡言,平時也就隻有她會多說幾句話,他們成婚一個月了,二人依舊相敬如賓得沒有半點夫妻的樣子,
而在這平淡的日子中,卻是忽然生出意外。
已經快入冬了,天氣逐漸冷寒。
今日翁璟嫵外出時下大雨,不僅裙擺又臟又濕,便是身上也被雨水打濕了些許,所以提前回了府。
在屋內換衣的時候,雨聲稀裡嘩啦的,嘈鬨得很。若是不仔細聽,便是有人在外邊說話,屋子裡的人也注意不到。
剛脫下濕潤的衣物時候,一轉身抬頭便與剛進房的,渾身濕透且還滴著水的男人對上了目光。
她愣了一瞬,驀然地往後退了一步,身體微抖,便是連著小衣包裹不了的飽/滿雪白的軟肉也隨之一顫。
翁璟嫵猛然想起自己現在身上隻有一件小衣,驚慌失措地用衣服遮住了自己的身子。
不過是過去了兩息卻好似過了許久,謝玦雖立刻轉了身,但香/豔d一幕已經深刻映入了腦海之中。
謝玦聲音沙啞的道:“你先換衣裳,我出去。”
說罷,抬腳就朝著門口走去。
打開了房門,出了屋子後又瞬間關上了房門,站在了屋簷之下。
眸色幽暗地看著雨幕,暗暗地呼出了一口濁息。
閉上雙目,欲清除雜念的把方才那香豔一幕從腦海之中屏除出去。
隻是越想忘記,畫麵就越發的清晰。
喉結滾了滾,眼皮子底下的眼珠子也微微轉動。
謝玦緩緩睜開雙目,眼神依舊是一片幽深。
從周家莊趕回來,淋了一路的雨,裡裡外外都濕透得透徹,冷風襲來,身上一身濕噠噠,便是身強體壯的謝玦也感覺到了冷意。
喉嚨微癢,不禁悶咳了兩聲,咳嗽聲也傳入了屋子。
翁璟嫵紅著臉胡亂穿上衣服,緊張得甚至盤錯了扣子。
忽然聽到這咳嗽聲,她才想起她的丈夫也是一身**的,顯然是剛剛從外邊回來。
天氣漸冷,今日下了雨,更是濕冷,她一會都得喝薑湯驅寒,更彆說身上還滴著雨水的阿燁。
翁璟嫵取了披風披在了自己身上,暗暗呼了一口氣,拍了拍滾燙的臉頰後,才去開房門。
打開了房門,紅著臉的翁璟嫵低著頭,聲音輕顫:“你、你快些進屋換衣裳,彆著涼了。”
她說著便出了屋子:“我去瞧瞧明月的薑湯煮好了沒有,若是煮好了,我再讓她給你送來。”
說著,她一眼也不敢瞧他,隻逃似的從他身前快步走過。
謝玦沉默了一息,開了口:“抱歉,沒敲門就進去了”
他華音才落,皮子薄的翁璟嫵的步子便一踉蹌,走得更快了。
謝玦望著回廊下快速離去的背影。